王老师瞪着沈老师，“赢了也不好办！我们是在别人的地盘，那些美国人的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打了他们的脸，剩下的行程怎么办？我们可是要在这里待好几天的！”
王老师真是要被这个沈老师气死了，一点老师责任心都没有，常常摸鱼不见，让他管点事又管的乱七八糟的。
真是……
男人真没用！
王老师不再数落沈老师，看向教室里的两人，让老天决定结果吧，是输是赢，她都没办法了！
两方画好之后由玛丽收起来，然后贴到公告栏展览，一张下面标注了字母a，一张标注了b，公告栏旁有投票箱，在纸上写上ab就可以投票，一个小时后由交流团和玛丽一起唱票。
公告栏前挤着无数人，里三层外三层，林芙蕖他们想看一看都挤不进去，看来不光国人爱凑热闹，外国人民也爱凑热闹。
挤了半天好不容易挤进去，林芙蕖一看两幅设计图就傻眼了。
“诶，这有点古代的大氅啊！”交流团中突然有人爆发出一声感叹。
这两幅设计图，标注a的这幅设计图画得是一件大衣，宽袖、直身，中间敞开，猛得一看很像古代男人套在外面的外袍，这种衣服的学名叫做大氅。
“不对。”冯家辉突然道，“这件衣服乍一看像是古代汉服，其实它的剪裁是西式的蝙蝠衫，你们看它的衣身是上窄下宽，不符合大氅直身的版型。”
不愧是学设计的，一眼就看出了赵细妹的设计思路，她就是用中式传统服装的元素加上西式剪裁，设计出来一件蝙蝠袖大衣。
林芙蕖皱紧眉头，看向设计图b，那是一件长礼裙，细吊带的掐腰款式，裙摆裙身多褶皱，有一种华丽又摩登的关键，很符合接下来八十年代的潮流。
让林芙蕖选，她肯定选择赵细妹的衣服，她的设计更有想法，融合了中西两方的潮流元素，而且她是自己的好朋友，不支持她，支持谁呢！
但怕就怕在这里，恐怕美国人也是这样想的，不支持自己人，支持谁呢！
赵细妹的设计风格这么强烈，不用说学设计的，普通人都能猜出，a是赵细妹设计的，b是白人男人设计的。这样一来，盲投的意义不就没有了。
涌来的人越来越少，原来只是让设计系的人投票，现在谁都从书包里掏出来一张纸，随手一写就扔进了投票箱里。
猴子朝身旁交流团的同伴问道：“有纸和笔吗？”
“有啊，你要干嘛？”同伴道。
“还能干嘛，投票啊！美国人都不讲规则了，我们干嘛还讲礼貌，当然是支持赵细妹啊！”看書喇
猴子一带头，大家都翻出纸笔，投a一票。
猴子在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a，将笔和纸递给林芙蕖，“来来来，你也写一个吧。”
林芙蕖正惦着脚，四处张望，脸上一片焦急，看着像是在找谁，她不耐烦地朝猴子一摆手，“你自己写吧。我们不到二十人，就算都投给细妹也是杯水车薪，我还是先去看看细妹吧。你看到她了吗？”
“死丫头？”猴子也随林芙蕖一起四处查看，“刚才就没有看到她，她好像画完图就不见了。”
“我去找找她。”林芙蕖叹了一口气，朝人群外挤去。
林芙蕖在玛丽设计学院找了一圈，最后在刚才比赛的教室里看到了赵细妹。
她坐在座位上，双手抱拳放在桌子上，微低着头，林芙蕖看不到赵细妹的脸，但能感觉到她的紧张。
“想什么呢！”林芙蕖坐到赵细妹的对面，猛地一叫。
赵细妹真是太紧张，连林芙蕖坐到她的对面都没有发现，林芙蕖突然大叫一声，吓得她一哆嗦。
“哎呀！吓死我了！”赵细妹摸着小心脏，真是扑通扑通地跳啊！
林芙蕖笑了笑，“看你想事情想的出神，不好意思打扰你，想什么呢？”
赵细妹低落地低下头，轻轻摇了摇头，吞吞吐吐道：“没……没想什么！”
她这样的状态，没想什么才怪。林芙蕖想来她应该是在为了比赛而担心。
林芙蕖安慰道：“没事细妹，不管是输是赢，没人会怪你的。我们本来实力就弱，输了也是应该的。再说了，是我拉你上去的，输了也应该怪我！”
赵细妹抬头朝林芙蕖笑了笑，笑得有气无力，“我没在意是输是赢。人家是美国最好的设计学校的大四学生，赢我是应该的。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林芙蕖轻声问道。
“我只是觉得自己有点任性……”赵细妹惭愧地低下头，“我不应该画那么多汉服元素的！我明白，别人一看就能看出来那张是我画的。一旦被人发现，他们肯定都会投那个外国人的，但是我……”
赵细妹虽然平时好像像小孩子一样，但她也是懂人情世故的，林芙蕖颇有一种我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
“但是什么？虽然你觉得不妥，但是还是想坚持自己的设计思路。”林芙蕖道。
赵细妹看向林芙蕖，撅着嘴点了点头，“我当时脑袋里一下子就出现了那件大衣，其实我可以改的，让人发现不了是我设计的，但是我觉得改了以后就不完美了，就不是我的作品了。”
这让林芙蕖怎么说呢，搞创意的总会遇见这样的难题，甲方的要求和自我想法的抉择，是放弃自己的想法迎合市场，还是坚持自己，这是一个难题。
但是在没有影响生存的情况下，林芙蕖希望赵细妹坚持自己的创意，因为她是一个天才。
“细妹，不知道那些美国人会投谁，但平心而论，我觉得你的设计更有创意。我从投资的角度，选择一个有潜力的设计师，我也会选你。这是你的天赋！”
“以后你可能还会遇见无数次这样的时刻，但我希望你能坚信自己，相信自己的设计是最好的，你要有自信，我们比起玛丽设计学院的学生，美国人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