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我醒的很早,窗外的滴滴答答还是和昨天呈现着相同的姿态,我点燃了一根烟抽着,可还不等一支烟的功夫,老杨和大胡子便相继从门外走了进来。

  老杨手上提着三份早餐,他招呼我先吃点东西,于是三人又围坐在了一起。

  整个早餐过程中,我们谁都没有说话,直到老杨把桌上的狼藉收拾干净之后,才率先开口说道“大胡子,你先把我们宣传片的拍摄思路给向北说一下吧。”

  接着大胡子给我简单讲解了一下他目前的想法,其实传统宣传片的摄制我多少是有些了解的,而大胡子对于这方面显然也不差。

  “我们所谓的宣传片也就是把旅社包装成一个让人能迅速产生视觉好感的产品,继而产生消费欲望…离人愁能突然在抖音上走红,说到底也就是两方面,其一,就是上次你提出来的温情活动,打了一波感情牌,这种感情牌总会有一部分人愿意买账。其二,就是阮歌纯纯的个人魅力,其中我认为第二点占据的比重更大。”

  我点了点头,示意大胡子继续说下去。

  大胡子吐出一口烟雾,接着说道“既然阮歌现在已经同意过来帮助我们,那么宣传片当中肯定还是以她为主导…让她来作为用户了解旅社的桥梁,本来我和老杨预计是把阮歌和安岩组合起来,毕竟安岩本身也是有些知名度的,可是现在我觉得这样做不妥。”

  这时老杨在一旁插嘴道“有何不妥?”

  其实听到这,我倒是大概明白了大胡子的意思,没想到他这沧桑的外表下,竟然还隐藏着一份细腻。

  于是我在一旁解释道“刚才大胡子也说了,阮歌的优势在于个人魅力,如果强行给她搭配一个搭档,这很有可能会导致这种优势大打折扣。而且上次整体活动的风向完全是偏向阮歌的,安岩并没有太强的存在感…所以大胡子现在的意思应该就是,整部宣传片当中除了阮歌,不需要再出现任何人物。”看書喇

  大胡子接着说道“对,就是这么个说法。”

  老杨缓缓的点了点头,“成,这事肯定听你们的。”

  大胡子拍了拍老杨的肩膀说道“放心,宣传片摄制的成本我一定给你压到最低…我想的是,拍摄就由我和向北来负责,就算没有那些传媒公司厉害,应该也差不到哪去…相关设备我可以借来,包括成片的剪辑,修改等等我基本上都能搞定,所以这些你都不用担心,主要的费用基本上都会产生在后期投放上。”

  老杨的表情也舒缓了很多,笑道“明白,多谢了!”

  接着我和大胡子又简单的商量了一些细节问题,老杨也在一旁认真的倾听着,时不时的给出一些自己的意见。

  ……

  晚上,老杨显得很高兴,因为今天我们已经把宣传片的方案确定了下来,老杨又让我把阮歌也约出来,他要请大家一起吃个饭,我征求了阮歌的意见,对此她也欣然应允。

  于是我们四人就近找了一家酒楼,酒过三巡,三人喝的都有些高,老杨抱起杨雪看着我和大胡子,情绪带着波动的说道“我杨光活了三十五年,父母相继病逝,老婆也跟别人跑了,就只剩下我和我女儿相依为命,我没想到竟然还能在除了我女儿之外的人身上感受到一种亲情的感觉…”

  老杨说着眼里已经泛着泪光,又接着说道“我真的很感谢你们,所以我想无条件的把隔壁旅社转让出部分股份给你们…无论它未来到底是盈利还是亏损…因为这次它是我们共同的心血!”

  大胡子摆了摆手,“老杨,你言重了,我们几个之间不要说这么见外的话!”

  我也在一旁说道“老杨,如果你真的想感谢我们,就像现在这样请大家喝顿酒就行了。这次你投资了那么多钱,甚至相当一部分都是借来的,这种时候就不要再勉强自己了,无论如何,我和大胡子都会尽力去帮你的。”

  大胡子也在一旁应道“向北说的没错,这事你就不要再提了。”

  老杨看着我们欲言又止,最后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也许对于他一个七尺男儿来说,刚才能连续说出两段煽情的话已经很不容易了,尽管这可能是在酒精刺激下的原因,但我确实能感受他的情绪是发自内心的。

  ……

  回去的路上,老杨抱着杨雪和大胡子在前,我和阮歌在后。

  阮歌突然说道“感觉你们三个都是性情中人啊,都很仗义,还真有种绿林好汉的感觉。”

  我笑了笑,说道“难不成你也想跟我们一块上梁山?”

  阮歌竟然真的点了点头,说道“对啊,那你们愿意收编我吗?”

  于是我也继续用着开玩笑的语气说道“那你可得想好了,这事可是有风险的,说不定朝廷随时都会来捉拿你的!”

  我这句话说出去之后,阮歌原本的笑容逐渐凝固住了。

  我捕捉到了这个变化,又带着疑惑问道“你怎么了?我怎么总感觉你这两天好像怪怪的…”

  阮歌摇了摇头,说道“没怎么…我刚才只是在想,如果朝廷真的会来抓我,会不会把我关进大牢里。然后从此以后,我的生命中就再也见不到阳光了!”

  我愣了愣,说道“我刚才就是开个玩笑…你也太认真了吧,现在没有朝廷,也没有大牢。”

  阮歌思索了片刻,问道“那有梁山吗?”

  “有是有,不过现在的梁山上也没有绿林好汉了!”

  阮歌这才笑了笑,说道“也就是说,现在也没有人背反朝廷了对吧?”

  “那倒是…”

  我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抽着,对于阮歌说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却总觉得她的话里好像意有所指。

  我又看向一旁静默的阮歌,她的神情也已经恢复正常,正跳来跳去的躲避着地上的积水…难道刚才的错觉只是我自己想太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