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三的小杨同志回老家了。
这次回来，哪怕辉腾变成了更醒目的宝马也没有引起爸妈的过度关注。
甚至过年当天老妈坐上宝马之后，还说：“好像不如去年那辆。”不过对小许姑娘送来的一大堆礼物倒是显得很开心。
心意这玩意儿，有时候也能通过价值来衡量一下。看書喇
“小许没跟你一起回来啊？”
“本来她是想一起过来的，结果她现在自己开的美容中心过年不放假，实在走不开。”
“哦，也不能耽误人家干正事儿。”
今年的春节，杨林明显感觉跟去年有了很大的不一样。
不管是在奶奶家还是去到姥姥家，尽管他是个晚辈，可家人们待他的态度让杨林有种“众星捧月”的感觉。
依稀记得以前过年回家被问及最多的问题，几乎就是：一个月赚多少钱啊？找对象了没？什么时候买房？工作怎么样？在外面习惯不？实在混不下去就回家……
作为长辈来说，他们对已经成年孩子愈发没有原先的那种“压制力”，或是为了彰显长辈的地位，他们才习惯性地用这样的问题从根本上来对晚辈进行新形态的压制，美其名曰：关心你。
以往，杨林总是心里想着：嘘寒问暖，不如一笔巨款。真要关心，哪有直接打钱来的实在？
现在呢？
女性长辈们几乎没有可以问杨林的问题。
问杨林赚多少钱？你不问也就罢了，真要问出来，尴尬的可能就是自己了。
问他有没有对象？不说杨林老妈已经说了人家有，就算没有，他想找啥样的不行？他们甚至连“帮你介绍”这种话都不好意思说，因为不够格。
至于工作如何？习惯与否？
众合现在是啥样，东海的新闻都可以看到，这还用问么？
想拿长辈的身份压制杨林这种层次的晚辈，结果只能是自取其辱。
而跟男性长辈们谈论的也变成了房价走势，国内经济形势，以及对同辈的兄弟姐妹们的人生建议。
这种突如其来的转变，杨林虽然明白是怎么回事，是因为他的身份地位跟家里其他人差距太大而造成的如今局面，但是一时间却也有些不太适应。
当然，杨林也不会用类似的问题去让长辈们下不来台。在他刻意放低了身家迎合家人们的动作下，整个儿新年也算是其乐融融。
至于杨林当初想着的，姥姥家的长辈们想请他帮忙之类的事情却并未发生。
开始杨林还挺诧异，后来跟老妈聊起来才知道。
杨林不在东海的日子里，并非没有人想要打这个主意，而是都被周爱玲女士强硬地拒绝了。
美其名曰：不要给杨林添麻烦。
实际上则是周爱玲觉得当初老娘想要买房子，这帮人就推三阻四的，现在老娘的儿子发达了，这又想贴上来占便宜？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好事儿！？
当然，如果老妈的原话要是说出来，估计会跟电报机一样，着实有些不太好听。
他们现在姿态摆的低，也只是想着慢慢来缓和一下关系。
小叔那边倒是还好，加上杨苗苗已经立志要考研，还着实让小叔开心了好久，后来知道是杨林拿众合的岗位“诱惑”的她，小叔尽管有些哭笑不得，但依然很郑重地对杨林表示了感谢。
杨林忽然觉得，如果以后过年都这么安生，倒也还真不错呢。
奈何有些事情，想想也就得了。
在杨林认为最可能让他头疼的地方没有出任何问题，总会有别的地方来扰了他的清静。
东海市招商办主任带着一名干事来杨林家拜年了。
这事儿，就算杨林诸葛在世也不可能提前想到啊。
当他开门的时候，杨林嘴里叼着牙刷，穿着睡衣拖鞋，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就对上了眼前那两个“板正儿”的陌生人。
“呃……杨总，过年好啊。”
“你们是……”
陈思明尴尬的感觉自己如果没穿鞋，能用脚指头在地上扣出两室一厅。
关于杨林这个人，市里是有过研究的。
一个东海人，跑去滨城开了家那么大的公司。瞅着隔壁的滨城这两年产业结构优化做到了全省第一，人才引进同比又是全省第一，着实让人眼红啊。看書溂
如果众合的老板随便是什么人，那也都无所谓了。
可明明众合的大老板是东海人，除了杨林自己，他爸妈以及所有亲朋全都在东海。
知道的是杨林以前就在滨城工作，不知道的，还以为东海“迫害”他了呢。
是东海给不了政策还是咋，你怎么就选了滨城而不给自己家乡谋下福利呢？
当然，这些话是肯定不能直接跟杨林说的。
陈思明过来拜年也是一些相关领导思量再三之后做出的决定。
职级高了，显得不庄重，职级低了，显得不重视。
作为过来打前站，摸摸杨林路数的人，招商办的陈思明是最合适的。职级不高不低，又是商业相关。
而大年初四一早过来，也是他们商议之后的结果。年三十肯定不合适，初一初二总要走亲访友去拜年，时间节点不好拿捏，万一他们来了以后扑空也就不好了。年初三要回门，同样会很忙，而初四则不一样，经历三天忙碌，总要歇歇不是？就算杨林要出去拜年，早点过去也必然可以堵住他。
他们也不是没有想过提前预约一下，只是能找到的杨林的电话是他的办公电话，而接电话的人则是他的秘书，如果不是杨林本人，慎重起见他们甚至连来意都没有提。
陈思明的想法很简单，众合在滨城已经成了气候，想要整体挖过来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如果他们表明了来意，而秘书也转达了，很可能杨林直接避而不见了。
而一些细节上的东西又没有办法跟杨林的秘书去谈。
所以，他们这才选择了直接上门。
只是，他没有想到，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居然会如此的尴尬。
“我是东海招商办的陈思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