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雅是个果断的女人，这点杨林很早就知道了。
跟杨林沟通过之后，她对于损失运费什么的根本不在乎，即便新月2在非洲市场的失利损失的并不仅仅是运费那么简单。
不说用户的认可度，就是一来一回的损耗也是巨大的。
但是陈清雅丝毫不在乎，既然知道了非洲市场问题所在，那么首要的是先解决掉这个问题。
摆在鑫诚面前的是两条路，要么放弃掉非洲市场，毕竟新月2的成本不低；要么专门为非洲市场研发一款手机，主要优化拍照功能，然后舍弃掉一些其他功能，从而在成本上降到最低。
当然，要做这种研发，必要的市场调研是一定有的。而这一次的市场调研，也不会跟上次那样一般儿戏。
杨林在深城陪了她两天就果断回了滨城，并不是杨林不想在这里多待，完全是杨林发现自己在这里反而会耽误她的事儿。
不过，不管是许悠然还是陈清雅，她们对于客户和市场的细分也算给了杨林一点提示。在众合集团化之后，自己家的各类细分也必须做好。
随着科技在进步，用户的需求阈值也越来越高。
就好比一开饭店的，以前你只需要把菜做好，只要味道足够好，根本不愁没客人，哪怕服务员天天挂着一张死了妈一样的臭脸，客人为了美食也不好说啥。
可是现在看看，当客人的选择越来越多之后，菜品的味道反而不是最优先级了。越来越多的客人已经单纯的从“美食”这种需求上升到了更高层次的“社交”，也就是吃啥不重要，重要的是跟谁一起吃。
如此，如果你的饭店环境不好，服务不好，哪怕菜品再牛逼，也只能吸引那很少的一部分可以为了美食而在其他方面受虐的客人，想要做大做强是根本不可能的。
作为互联网公司的旗下产品，道理也是一样的。
各类的软件、应用，更新要么匹配硬件要么满足用户需求，一直不更新的软件谁会去用啊。
同时
“嗯，好……我知道，我也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我知道，不是，我也没有想到啊。”
杨林准备把自己的想法跟刘海洋分享一下，只是来到他办公室的时候，却瞧见刘海洋捧着电话哈着腰，在唯唯诺诺地说着小话，俨然一副做错事的小学生模样。
杨林瞅着有趣，也没有打扰他，就蔫儿坏地在他身后看着。
他有些好奇啊，是什么人有那么大的威力，让刘海洋做出这幅神态。
客户？
根本不存在的，不用说他本身就不直接面对客户，就算是韩云龙在对上腰缠万贯的大投行的时候都不会做出这种姿态。
女人？
这货口口声声喊自己“大舅哥”，但是据杨林所知，他跟杨苗苗的进展十分缓慢，俩人只是认识的阶段，尚未有更深层次的交流。
杨苗苗这丫头如今就住在自己家，俩人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不可能不知道。
领导？
官方的人的确是有跟刘海洋接触的渠道，但是刘海洋在众合的位置，相对来说主要是对内的。就算是官方的人，也不太可能把刘海洋训的跟孙子似的。众合这点儿面子还是有的。
好不容易等这货打完电话，一转身居然发现杨林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自己身后，给刘海洋吓了一大跳。
“你干嘛啊！走路没声音啊，人吓人吓死人知道不。”
“大白天的你怕啥，跟谁打电话啊，这唯唯诺诺的，好歹是咱刘总。”
“你懂个屁啊。我奶奶给我打电话……”看書喇
刘海洋叹了口气，也没纠结什么，跟杨林吐槽了一下他方才的“遭遇”。
听说是刘海洋的奶奶在那骂人，杨林也瞬间理解了。
可不嘛，只有自己家长辈才有如此威力不是？
不过说起老人家，杨林还是挺羡慕刘海洋的。
别看他三十多，爷爷奶奶都还健在，九十岁的人了身子骨依然硬朗，之前来名都城住过一段时间，奈何实在不适应城里的生活，还是回到了老家。
至于他今天被骂的起因，说起来倒也有趣。
一个小时之前，正忙着的刘海洋突然接到了一个飞信好友申请。
在众合，中层以上的领导基本都是两部手机，一部是对公的，一部是私人的。
一般只有达到一定关系的才会知道他们的私人号码。
刘海洋接到申请的那个飞信，就是他的私人号码。
本来以为是朋友或者大客户，刘海洋没有多想就通过了。
结果，对方加上好友之后，第一句就是：我是你爷爷。
好家伙，刘海洋看到这消息直接就懵了，这谁呀？怎么上来就骂人呢？
当即不爽的刘海洋直接回了句：“哪来的孙子，我才是你爷爷！”
嗯……后面的事情杨林已经看了个全套。
电话那头的确是刘海洋他爷爷，是刘海洋的老爹给自己爹买了手机，并教给他用飞信。而之前老人家只用座机来着。
用刘海洋他爹的话说，你以后想孙子了，什么时候都能给他打电话，要是怕他忙，就用这个给他发信息。
然后，老爷子的老爷子就被灰孙子给骂了。
老头岂能不生气？
于是，刘海洋就被他奶奶在电话里骂了半个小时。
听完之后，杨林笑的前仰后合。
可笑完之后，俩人多少也都有些感慨。
杨林说不羡慕那是假的，看着这厮三十多了还有爷爷奶奶，这本身就是天大的福分了。刘海洋被骂了那么久，也不生气，就是没想到爷爷那么大年纪了，还有心思去学这种新玩意儿。
“我吧……怎么说呢？可能真是年纪大了，对于现在的一些新东西，接触的是真不少，可你让我去学学怎么搞，我是真没有那个心气儿了。”
“嘿，还不是老人家想孩子么，没这个执念，年纪越大对于新东西的接受度就越低，他们更习惯年轻时所习惯的那一套。”
“谁说不是呢？你看着现在晚上广场上跳舞的大爷大妈，他们年轻那会儿不一样扛着录音机在大街上跳舞的那波人么……”
年轻的时候喜欢扎堆跳舞的人，老了以后也一样。
年轻的时候喜欢钓鱼的人，老了以后……也是一样。
杨林想着，要是那帮喜欢泡网吧的八零九零后老了的时候……他们会去干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