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
就在那一瞬间，杨林觉得他自己都有些看不起自己。
不管他想的再好，准备做的再充分，却因为对那件事的认知太明确而导致……怂了。
他是真的怂了。
没有人是生来无畏的，他害怕也是一个正常人的正常反应。
只是……真的好羞耻。
满口雄心壮志大道理，让他五月去蜀中他却怂了。
他很想用“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去为自己打个掩护，只是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
人有的时候就是个矛盾体，杨林也不能免俗。
“我……可能会比较忙吧。”杨林脸色少有地讪讪，给许悠然做了一个不算解释的解释。
他要说自己忙，那别人还真没有办法去反驳。谁让众合现在这么大的规模，作为老板忙一些也是正常。
许悠然听罢点点头道：“嗯，也是，不过基金会那边说的也没错，这是你们第一个项目，那么重要的场合你要是不能出席的话，那……让鑫诚的陈总去吧。”
她是知道陈清雅的存在的，虽然没有见过本人，但很早就知道了鑫诚是众合重要的合作伙伴，是一个稍微年长自己一些的港城美女。
按理来说，杨林身边有这样一个女人的出现，徐悠然应该感到一丝危机。
但实际情况却是她完全没有。
在许悠然看来，陈清雅顶多就是杨林的合作伙伴，跟她漂亮与否并没有太大的关系。至于威胁什么的她都完全感受不到。
这并不是许悠然有一颗大心脏，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她也不至于纠结杨林是不是真的爱她还是换成谁都一样。
真正让许悠然感受不到威胁的是……年龄。
这也是她从赵玲那里“学”来的。
女人的年龄，是硬伤。再美的美人也是经不起岁月的。或许陈清雅的家世比自己好，生意做的比自己大。但是她比杨林还要年长三岁。更何况，她跟杨林才一起的时间更久呀，哪怕是他如赵玲所说的那样，“对谁都是一样”以杨林的性格也绝对不会轻易变心。
她笃定杨林跟陈清雅是没有可能的。因此，对于俩人经常交流这件事自然是混不在意的。
杨林是不知道自己女友这点小心思的，可听她这种建议，也是不乐意啊。
“那还不如我去呢。”
杨林虽然怂了，可他也不是那种“死道友，莫死贫道”的人啊。
更何况这个“道友”是自己重要的合作伙伴。他又哪里肯让陈清雅过去。
“好吧。你的事情我帮不上忙，我也不能干扰你的判断，你要是实在不想去就别去了，反正也只是个项目而已嘛，何必那么纠结呢？”
看到杨林面露纠结之色，许悠然还以为他自己不想去，又不想让别人抢了众合的风头。
只是这话她不好说，只能顺着他的意思安慰安慰他。
她哪里知道，杨林是纠结却根本不是因为风头。
杨林其实很清楚自己出席这次活动的意义，只是他很怕自己去了……回不来。
“嗐，我再考虑考虑吧。”
“嗯，不过啊，我个人建议你以后还是不要再在微博上跟别人战斗了。”她感觉杨林有些不太想提活动的事情，索性转移了话题。
“为啥？”
“总之是无意义的嘛，你都说了那些人的目的就跟一般人不一样，就算你说了他们也不会改。你不该搭理他们，而是直接把他们封号！”
“好家伙，你这更狠啊。”
“怎么不行啊？都惹你生气了，封号还是轻的。”
杨林哈哈一笑，揉了揉她的脑袋，方才心中的那点纠结也随风而去了。
“我们可是个大平台，本来言论就是自由的嘛，他们又没有明确地诋毁国家和政府，我们肯定不可以直接封号的。要是因为他们暗戳戳地搞些小动作就封人家的号，也显得我们太没格局了。”
这个时候对于网络的监管力度还显得稍弱，什么样的人都可以在网上大放厥词，是真的因为隔着网线可以为所欲为。
只要没有形成恶劣的影响和严重的后果，不管在网上说什么，基本都是没人管的。
其实许悠然说的封号，杨林当初是真的想这么干来着。
奈何思量了一下之后又考虑到此时的大环境，这才放弃了。
至于跟网友“战斗”，这个他许久以来难得的消遣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呢？
中国人都是好为人师的，中国男人都好为人父。
杨林觉得自己就该当他们的爹，好好教育一下那帮人。
他不会欺负普通人，老实人，但是踩一踩贱人还是信手拈来的事情嘛。
再者，他对于陈清雅在微博上爆的那个“道听途说，真假自辨”的料具有极高的可信度。
实在是因为鹰酱在地球村，就好比那村口的长舌妇，总喜欢张家长李家短的搬弄是非，总要挑唆一下别人搞搞事情，他才好从中渔利。
卖武器也好，搞人家经济也罢，反正从二战结束以后他们就没消停过。更是看不得兔子和毛熊这种统一又地域辽阔的大国存在。
在鹰酱的认知里，最好全球都是跟欧洲一样的小国家，只有他这一个大联邦就足够了。到时候他想把谁搓圆就搓圆，捏扁就捏扁。九一年底通过鹰酱不断的努力，终于让毛熊分了家。但就算是分了家，大毛在他眼里还是显得有点儿太强了，更何况持家模式跟他们完全不一样的兔子。
就这样的一个鹰酱，暗戳戳地策反几个见利忘义的小人，杨林一点都不会觉得意外。
可是，当杨林想到这里的时候，他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自己忽而可以站在那种高度上看问题，却胆怯于参加一场活动。
或许……真的很危险，真的很可怕。
但是有很多人将要去经历的，去，便去了！也不见得就会在那一天！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哪怕真的是那一天，他一去不回……那便特么的一去不回吧！大不了，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