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好家伙，这么大的怨气。
这不比被镇压了八百年的厉鬼怨气更足？
“老爷子，你的上司，就是那个吕岳，他都是怎么坑你的啊？”
谢玉好奇问他。
“嗨！甭提了！”
老道士吹胡子瞪眼，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往小里说克扣功德，贪墨法宝。”
“往大里说，那老小子一脚把道爷我踹到凡间来做事情。”
“没成想事儿没办成，还铸下了如此大错。”
老道士摇头叹气。
谢玉磕着瓜子连连摇头。
心中暗道：这还不都是你老自个儿作的？
谢玉倒是有些好奇他下凡究竟是来做什么的，当即问他。
老道捋了捋胡子，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摇了摇头，语气郑重道：
“小子，天机不可泄露。知道的越多，你就越危险。”
“这件事与你无关，莫要多问。”
谢玉撇了撇嘴，你说与我无关就无关了？
不说我怎么知道到底有没有关系？
他没有深究，转头问他：
“那你这件事儿没做完，还要继续做下去吗？”
“既然吕岳那家伙这样坑你，干嘛还要听他的？”
“是我就反了丫的！”
老道士哈哈一笑：
“你小子一身反骨是吧？”
“等哪天你师父坑徒弟的时候，老头我倒要看看你还会不会一身反骨。”
谢玉嘴角微微一抽。
那他不敢反骨。
但师父也不会这样坑徒弟啊……大概吧？
谢玉突然开始慌了。
看到他这副模样，老道士脸上的褶子都绽放成了菊花，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
“听不听的……主要老头子我也没什么念想了。”
“他要我做，那便做了吧。做点儿做完也能早点儿上路……”
老道士喃喃自语道，声音很轻，轻到谢玉听不清的程度。
“老爷子，你刚刚说了个啥？”
谢玉一脸懵，明明近在咫尺，可他愣是一个字都没听清楚。
老道士挑了挑眉，摆了摆手道：
“老头子再怎么不济也曾是堂堂一位瘟部正神。”
“我的事儿你这个练气期的毛孩子瞎打听什么个劲？”
谢玉撇撇嘴，不屑道：
“我才不感兴趣嘞，只是看他KTV你不爽罢了。”
“你也说了，那是他坑你强派的任务，跟你本身又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
“用我师父的话说，那就是强加在你身上的因果。你只是在顺着他的意思做。”
“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究竟是为什么这个任务？如果说以前有不得不听令的理由，现在你都这样了，还有必要继续听他的吗？”
“老头！别再被他KTV了！”
老道士脑子乱糟糟的，一脸懵逼。
“？？？”
“不是PUA吗？”
谢玉咧嘴一笑：“也可以是CPU！”
“老爷子，你可以是一条上钩的鱼，但不能是一头倔强的驴。”
“都已经变成这样了，还要替他抗锅，傻不傻？”
说完，扔下瓜子拔腿就跑。
老道士闻言一怔，抓起一把瓜子朝他扔过去。
笑骂道：“你特么的才是驴！”
直到圆滚滚的身影一溜烟儿跑没影，他才缓缓坐下。
“这小子的话，倒是不无道理。”
“说起来，白无常的传人与我并无因果，唉……”
老道士眼睑低垂，深深地叹了口气，陷入沉思。
……
滴水观后山。
今晚没有月亮，星光也寂寥。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紧挨在一起，坐在草地上，望着夜空。
“大虎，你说师父什么时候回来呀，都走了好几天了。”
娇小稚嫩的身影奶声奶气地道，语气中透着浓浓的失落。
庞大的身影低头蹭了蹭小奶娃柔顺的头发，无声安慰。
今天没有扎双马尾，随意地散落下来，披在瘦小的肩头。
圆乎乎的小脸上搭着一缕头发，噘嘴说道：
“大虎，快过年了，我想师父了。”
“以前都是师父陪着囡囡过年的。”
在幼儿园里小奶娃多了很多朋友，每天也很高兴。
但相应的，程帆陪伴她的时间也变得越来越少。
而且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不方便带着她一起出去玩。
“师父这周还没有讲道呐……”
“等师父回来一定得补上。”看書溂
小奶娃义正严词地道。
“吱吱！”
似乎是在相应她的话，一旁的树上传来小松鼠的叫声。
“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对吧？”
小奶娃得意地昂起头，看向小松鼠。
却见它抱着松果，一脸茫然地看了她一眼。
旋即转头就走，只留下一个蓬松的大尾巴和匆匆逃离的背影。
小奶娃嘟了嘟嘴，她不开心了。
大虎心中暗笑，伸出尾巴挠她痒痒。
“咯咯咯，哼~坏大虎！”
小奶娃笑作一团，连忙伸出小手熟稔地摸向大虎的痒痒肉。
玩闹了一番。
小奶娃累得吐了吐小舌头，感到口渴，小肚肚也有些饿了。
她从随身的如意宝囊中取出水杯和一枚棒棒糖，打算吃个棒棒糖来缓解一下嘴馋。
打开盖子，往里面倒了些水递给大虎。
虎眸一亮，伸出粉嫩嫩的舌头一下子就把盖子里头的水舔了个精光。
黑曜石似的眼睛看着小奶娃，似乎还想要更多。
小奶娃瘪了瘪嘴，喝了几口水后索性把杯子递给它，嘴角噙着一丝坏笑。
水杯对大虎来说又细又长，它又不会像人类一样捧起来喝，只能用一双毛茸茸的前脚翻来覆去捣鼓水杯。
以前她就喜欢看着大虎疯狂摆弄水杯，却怎么也喝不到水的样子，躲在一旁偷偷坏笑。
正如此刻。
小奶娃眼神明亮地看着大虎，期待这一幕的到来。
大虎瞥了眼小奶娃，知道她不怀好意。
哼~都已经多少次了？
真以为本虎还会像以前一样笨吗？
大虎傲娇地昂起头颅，张开足以塞进去一颗大好头颅的血盆大口，口中传来一股吸力。
杯中水波荡漾，掀起一圈圈涟漪。
随着吸力越来越大，杯中的水化作一道水流沿着吸力飞入大虎的口中。
嗝~
大虎把这杯水喝得干干净净，美滋滋地打了个嗝。
得意地斜眼看了眼小奶娃，给了她一个挑衅的眼神。
似乎在说：‘就这？就这水平？’
‘小样？还是老套路，就不能整点儿新花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