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悬念。

  第二名亚元刚刚捷报完,第一名解元又产生了。

  给厉琰捷报的报喜差刚走,大街上就立即有几十个衙役开始清道,严禁百姓挡道。

  不多久,大街上走出一队威风仪仗,沿途敲锣打鼓,一直往天下客栈方向走来。

  走在仪仗最前的衙役一边敲锣一边高声连喊:“捷报萧‘讳’衍之老爷高中举人第一名——解元!捷报萧‘讳’衍之老爷高中举人第一名——解元!”

  衙役一路高喊而来,声音洪亮,却仍旧淹没在围观百姓惊呼声里。

  有人说道:“解元老爷啊!快跟上!跟上一定有喜钱捡啊!”

  也有人喊道:“快抱上孩子,去摸解元头!”

  大昊有这么一个习俗,让孩子们摸了解元脑袋,孩子不仅可以变聪明,还可以沾福气以后科举高中。

  霎时间,整条大街都沸腾了,炸开了锅,妇人们都纷纷抱上自家儿子,男人们也一个个跟在仪仗后面,往天下客栈涌来。

  没多久,威风仪仗停在天下客栈前不走了。

  天下客栈因此被围得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全都是百姓。

  天下客栈的掌柜在仪仗队停在门外那刻,激动疯了,走出客栈。

  “老天爷!解元竟也在我天下客栈?”

  天降惊喜啊!他的客栈还没有住过解元啊,只要出了一个解元,以后他的客栈不仅可以扬名南安府,来年科举进账还能蹭蹭的涨。

  掌柜扫了一圈客栈外的百姓,立即高喊吩咐伙计:“快去准备喜钱!准备两箩筐铜钱!撒钱!给我狠狠的撒!”

  萧衍之直到仪仗一路高喊他名字,且最终停在客栈前,这才有了反应,握了握宋锦的手,才起身独自下去一楼走出了客栈,他的身后跟着魑魅魍魉,魑手中捧着一个红布盖着的托盘。

  为首衙役见客栈走出一个神仙俊容般的男子,怀疑自己看错,问道:“是萧‘讳’衍之解元老爷吗?”

  这一年的解元也太年轻,太好看了吧!

  往年他报喜的解元一个个不是长得歪瓜裂枣,就是年岁大得喜当爷的!

  然而这次,他真的没有看错。

  萧衍之对他点头道:“我正是萧衍之。”

  说完,从魑手中接过托盘,掀去红布,露出托盘内银灿灿的一百两银,这才递向衙役,又道:“有劳仪仗奔波,一点喜钱,还望笑纳。”

  衙役接过托盘,眼睛都亮了,忙陪笑着说:“解元老爷客气了!这是我们小的应该做的。”

  真没想到,这解元老爷不仅神仙俊容般好看,出手还慷慨大方!这一出手就一百两!这样的解元来一打他也不嫌多呀!

  他们摆仪仗是要清道的,这一百两,足够他们每个人分五两,这一次报喜实在赚大发了。

  衙役喜滋滋收下打赏,又从另一个衙役手中接过举人服,递给萧衍之。

  “解元老爷,这是举人服,明日巡抚大人大摆鹿鸣宴,还请解元老爷着此正装亲至。宴席时间是上午巳时恭候,午时开宴。”

  萧衍之接过举人服,点头道谢:“一定准时赴宴,多谢告之!”

  鹿鸣宴,科举制度中规定的一种宴会,是指在乡试后放榜的第二天,地方官宴请新科举人,庆祝新科举人取得佳绩而举办的宴会,表示地方官对人才的器重。

  对于新科举人而言也需亲至,以此表示对父母官的“感恩戴德”以及栽培之恩。

  萧衍之送走了仪仗队,客栈的掌柜很知机,当即就让四个伙计抬出两箩筐铜钱。

  对着里三层外三层的百姓们,开始撒钱。

  掌柜还很会来事,不忘记趁机捞名气喊道:“天下客栈特发喜钱与大家同享解元老爷福气咯!”

  百姓们霎时乐疯了,当伙计们撒钱那刻,一个个疯了似地争抢。

  也有妇人没有忘记要让孩子摸解元头,冲着萧衍之喊道:“解元老爷,您别走啊,您让我儿摸摸头,沾沾福气呀!”

  有了一个妇人,其他妇人也抱着孩子向萧衍之扑了过来。

  “我儿也要摸!”

  “解元老爷,让我儿沾沾福气呀!”

  然而,不止妇人扑过来,也有富户小姐盯上了萧衍之,转头对自己父亲道:“爹,这个男人我要了!你去给我说亲!哪怕他有妻室了,就算做妾我也甘愿!”

  还有姑娘尖叫道:“天啊!为何有这么好看的解元老爷?”

  魑魅魍魉怎么可能让他们少主梳得光溜的头发被摸成鸡窝,又怎么能让他们少主被女人生扑,他们少主可是有主的,而且夫人长得美若天仙!

  这些女人一个个真是丑人多作怪,这般丑貌也敢肖想他们少主?

  四鬼当即像四个凶神恶煞筑成人墙拦在萧衍之身前。

  萧衍之听到那些姑娘的话,脸阴沉得能滴水,当即拿着举人服,就迅速回去客栈,回到二楼雅间宋锦身边。

  只是他刚坐下,一楼在坐上百考生,一个个轮翻开始来向他道喜。

  一个个嘴里喊着解元老爷,其实心里正酸死了,一个个口不对心。

  尤其最后面,与沈毓一起来道喜的厉琰。

  厉琰认出了宋锦,是之前路遇强盗救了他与沈毓一命的美人。

  原本他心里还很感激宋锦,但联想到当时马车内可能坐着萧衍之,而马车一开始冷冷停在后面,他一心想还的救命之恩就变了味道了。

  他也觉得当时魑魅魍魉会出手,是因为强盗挡路,并非是真心想救他与沈毓。

  所以没有所谓的救命之恩!

  “恭喜萧兄高中解元!”他对萧衍之拱手作揖,然后问道:“不知萧兄是否愿意与厉某一起远赴京城参加明年春闱,既能成为同乡便是有缘,二人路上好有个照应?”

  听到他的话,不仅宋锦紧皱眉心,就是沈毓也一脸愕然。

  萧衍之也只当客套话听听,甚至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笑着回绝了:“抱歉,萧某与内人还未决定何时进京,事情太多,可能还要迟好些时日,就不好耽搁厉兄了!”

  逢场作戏这一套,谁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