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陈晁与一千打手被流放东边。

  陈晁神气以为出了永福县就可以逃出生天,有机会找宋锦报仇那刻。

  还未走出永福县城楼,正大街两边围堵对他喊打喊杀砸臭鸡蛋的百姓之中,突然飞出一根细如牛毫的绣花针,神不知鬼不觉刺入了他脖颈皮肤。

  陈晁只感觉脖颈如被蚊虫叮咬了一般,接着他还未走完五步,砰一声就扑倒在地,死在绣花针涂抹的箭毒木之下。

  而他倒地当刻,百姓都未发现异样,继续对着他扑倒的身子砸臭鸡蛋,嚷着要杀了他。等到百姓发现不对劲的时候,陈晁已经成了一具尸体。看書喇

  事发突然,却没有尖叫声,没有哭声,只有怔忡过后,百姓们大快人心欢呼声。

  “死了死了!畜生死了!一定是哪位侠士出手杀畜生了!”

  “苍天啊!这畜生害死我家闺女,多谢大侠替我闺女报仇!”

  “太好了!有大侠出手,狗地主的另外两个畜生儿子,一个都别想活!”

  “这畜生就该杀!陈家所有人应该全灭了,一个也别放过!”

  隐于百姓中的‘大侠’宋锦,收起口中杀人于无形的竹哨吹针,消失人群。

  等她再出现时,就见她回到了主大街摊位,继续与娘家人摆摊,卖卤鸡卤鸭。

  没错,卖卤鸡卤鸭。

  猪下水当下是想买都买不到,因为她的卤料现世,猪下水涨成了天价。

  为了继续卖卤料,宋锦只能转卖卤鸡卤鸭。

  就是金满楼,原本的猪下水拼盘,也改成了卤鸭拼盘。

  金满楼自从推出火锅之后,一跃成为永福县第一酒楼。

  不仅如此,金掌柜听了宋锦的提点,迅速在南边排名前五富裕的五个府城开起了分楼。

  而且每家分楼开张第一日,比永福县的生意还要火爆,每家分楼一日可卖三百多桌火锅,每家分楼每日消耗香料至少三百斤。

  五家府城分楼,加上永福县本楼,一日将近消耗二千斤香料。看書溂

  这不仅让金掌柜数钱数到手软,宋锦的香料买卖也越做越大,单是金掌柜这边香料净利润单日进账就六百两,再加豆腐生意与零卖的四种香料收入,日利润八百两。

  为了扩大买卖,宋锦又买了一百个石椿,十个石磨,十口大铁锅。将作坊对门赵乾房子单独做成豆腐作坊,还将开完荒地无事可做的全村壮劳力,全部拉入作坊。

  仅仅几日,小作坊摇身一变,从原本只有三十几个妇人姑娘的作坊,人数壮大几倍,涨到二百人。

  在赵乾离开后的短短一个半月,破烂的很黑村完全变了模样。

  不仅两个作坊热闹非凡,买卖如火如荼,村口老井边也种满了花花草草,萧衍之的院子,更是变成了孩子们识字的私塾。

  ……

  三月初一,宋锦给作坊所有人发月钱的日子,也是戎狄进攻来犯的日子。

  宋锦身前摆了一箱白花花的银两,还有一箩筐的铜板,身后也堆满了粮袋装着处理过的霉米与红薯。

  萧衍之手中则拿着毛笔和账本,坐在她的身旁,帮忙记账发月钱。

  “樊婶,母女二人一个月共磨两千八百斤黄豆,工钱一共五两六百文。”

  萧衍之此话出口,院子里排队领月钱的大家伙一阵哗然。

  大家伙其实都知道自己每日进账多少,但之前日结工钱听着不多,可是改成月结工钱,再经过一报,就很可观了。

  一个月就进账近六两银子,这是所有人做梦一辈子也不敢想的事情。

  宋锦清点银两发给樊氏之后,萧衍之又继续念道:“林婶,一个月三百二十斤难磨香料,工钱三两二百文。”

  大家伙再一次哗然。

  最后,大家伙发现加上壮劳力,每户人家最少进账五两银子,多的一户人家近十两银子。而且不仅如此,等发完了工钱,每户人家还领了福利,一粮袋大米,一麻袋红薯。

  看着大家伙领工钱领粮喜悦兴奋的模样,宋锦脸上这次却没有笑意,只是结束前说了激奋人心的话:“大家伙好好干!年入百两真的不是梦!”

  说这句话时,宋锦没能笑,因为她实在不想泼大家伙冷水。

  今日戎狄就会进攻大昊,不出半个月,大家伙还没有捂热的银两,就会因为提前交抗戎税,交田税、赋税,每户至少要交出去五两银子,她如何能笑得出来。

  宋锦与萧衍之一直忙活到入夜,回到东屋一起算月账都心不在焉,萧衍之敏锐感觉到她的异样。

  当四小家伙离开后,萧衍之从宋锦手中夺走了银票,搁在书案上,不解地问她:“一整日见你愁眉不展,身子不舒服么?”

  她最喜欢数钱了,每次她数钱时都是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今日实在太反常了,他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小日子来了?

  还别说,萧衍之还真的猜中了,宋锦确实是小日子来了,心情不好有这一原因,最主要原因是戎狄来犯。

  萧衍之见她没有立刻答话,眸光逐渐深邃,声音嘶哑说:“阿锦,你是不是在担心赵兄?”

  赵乾离开一个半月,走水路若一路顺利,应该已近京城。

  若再顺利,相信不久,全天下都会传出他恢复身份的事。

  宋锦闻言抬头,随即皱眉:“你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担心他做什么?”

  她没有想赵乾,只是在想接下来,因为她乱套的剧情会如何发展。

  萧衍之莫名其妙成了她的男人,心里边总有点不安,她总有一种会突然跳出一个厉害的女人来跟她抢男人的错觉,她的直觉且向来准确。

  宋锦烦躁指着他的手:“把你手伸过来,袖子撸起!”

  萧衍之浓密的睫毛颤了一下,但还是老老实实、心里窃喜伸出手,袖子撸起伸向她。

  一个半月,她给他换药了五次,五次他都快忍不住想对她逾矩的时刻,她就会提前让他撸起袖子,然后在他还没有长好的牙齿印上,再次狠狠咬上一口留下新牙印。

  连着被她咬了五次,他的两只手不仅留下两个她的专属烙印,到现在都还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