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绯坐在花房的秋千上，接了视频电话。
季野的背景是一面白墙。
陶绯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的脸。
虽然是一如既往的俊朗，但那那双幽邃的桃花眼却带着倦态，胡子也有点长，显然忙得没什么时间打理。
野性桀骜的眼眸盯着她，他轻佻地笑了笑，嗓音低哑疲倦，“怎么？不认识老子了？”
陶绯看着他有些泛白的唇色，“你受伤了？”
季野笑容不变，“皮肉伤，两天就好了。”
没等陶绯说话，他又惋惜似的轻叹了一声，“再严重点就好了，就怕等到了你面前，连伤疤都没留下。”
陶绯一颗心仍然紧绷着。
上回给他吃的药，效用达到了60%。
但是按照系统的说法，能最多持续一个月。
现在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你在哪儿？”陶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
季野没立即回答，笑吟吟地问：“想我了吗？”
陶绯梨涡浅笑，软糯的嗓音轻而甜：“想呀。”
从手机听筒里传出来的声音和现实的声音有点微不同，但季野还是被勾得心痒。
想把她圈在怀里，让她一遍一遍地叫他的名字，心里也满满的都是他。
他眸色浓稠如墨，开口时声音更哑，似乎压抑着什么。
“真的有想吗？为什么老子只觉得满园春色压不住，一支红杏出墙来？宝贝是不是该好好解释一下？”
陶绯唇角的弧度又上扬些许，“哪儿来的出墙红杏？”
“微博热搜上不是挂着？让老子给你念一念？”
季野点开了热搜，“近日，梁修墨和陶绯来往频繁，举止亲密。两人共撑一把伞，共乘回家，疑似已同居。”
他又翻了几条评论，念道：“我觉得梁修墨和陶绯还挺配的，两个人颜值都很高啊！这对cp我磕了；啊，所以说梁导秀了陶绯给他画的画，所以说这两人已经见过家长了？甜啊！”
他的声线慵懒，语调不急不慢地念着评论，让陶绯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他的声音上。
这个男人，浑身上下，连带着声音都显得极为性感。
分明是在念别人的话，除去内容，却像是在耳边低喃着情语。
季野念了几条，把自己念出火气了。
他才走了多久？
小狐狸精就和别人爆恋情了。
顾玥能不能管好自己的男人？
他撩起眼皮重新看向屏幕里的人。
她手肘撑在秋千椅的扶手上，纤细的手指托着粉嫩的腮，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一副很认真在听他说话的样子。
季野黑眸微眯，“怎么？听到这些别人夸你们般配的言论，很高兴？很享受？”
陶绯眼睛被不远处的灯光照得明亮，笑起来时更波光粼粼，“没有呀。”
她一字一句说得认真，“我是在听野哥的声音。”
季野喉咙一紧，“好听吗？”
明明她也没说什么，光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季野就已经觉得浑身燥热。
这时，他旁边传来一道声音，“已经好了，他醒了。”
陶绯听得不太清楚，但她能认出来，这个声音就是那个秦校的。
他回来了？
在燕京？
陶绯眸光微闪。
季野没有理会那道声音，后脑勺靠在墙上，目光眷恋得近乎痴狂地看着她，“小没良心的，一个电话都没打过，也没有一条消息，你说，你是不是对老子腻了？”
明明是控诉的话语，他的语气却霸道强势，匪气的像是土匪在问：“愿不愿意做老子的山寨夫人？”
陶绯叹息一声，“确实是有点腻了，那怎么办？再找一个？”
季野哼笑，“行啊，找到把人带到我面前。”
“带到你面前做什么？”
“剁、了、他。”
陶绯沉闷的心情好了一些。
两人没再多聊，挂电话之前，陶绯倏尔道：“礼物，我很喜欢。”
季野知道她说的是什么礼物，漫不经心地道：“喜欢也买不起第二个了，就一个，记得好好珍藏。”
陶绯羽睫扇动，轻笑，“好。”
他也只有一个。
是该好好珍藏。
-
秦校靠在门框上，冷漠地看着季野，“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说甜言蜜语，你可真是骚。”
季野把手机揣进兜里，“二十几年还是个处的人，确实不懂。”
秦校冷呵：“你一个只有一次的人，跟我一个零次的比？五十步笑百步，你好厉害。”
“我有过，你没有。”
“我有女朋友，你没有。”
“我有孩子，你没有。”
季野三连怼。
秦校嗤笑，“我有命，你有吗？”
他也不再说笑，正色道：“你现在是该好好考虑自己要怎么办了。”
五个小时前，季凌天病危。
季野要是再晚回来半个小时，季凌天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季野语气平静，“他醒了？”
“醒了，目前还需要再继续观察。但愿这药有用。”秦校揉了揉眉。
刚才情况紧急，秦校甚至没做任何实验，就给季凌天用了药。
反正这种情况也不会再坏到哪里去了。
命能保住已经很不错了。
季野走到病房门口，透过玻璃口看到坐在病床旁边的阮甜。
她还穿着无菌防护服，眼睛红肿，紧紧握着季凌天的手。
“季凌天昏迷的这十天，她就一直这么守着。想不通，人清醒的时候不见，快死了才来守着。”秦校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季野看着阮甜，想到陶绯也会这样，心一抽一抽的疼。
“因为她知道，季凌天不会想让她看到他这幅模样。”
秦校瞥向他，“心疼你自己吧。”
解药如最初所料，只有一颗。
季野毫不犹豫把药塞进了季凌天嘴里。
秦校连研究的机会都没有。
这一个月来，他也没任何收获。
对方研制出这个毒花了几十年的时间，哪儿是他仅靠自己一个人用几年就能研制出解药的？
更别提，他拥有的相关资料本来就不多。
说到这，秦校就觉得奇怪，“以你的情况，能撑到现在，也是奇迹了。”
季野扯了扯唇。
他也意外。
但他清楚，这不是秦校的功劳，多半是那颗玉米糖。
季野看着病房里的季凌天坐了起来，也没进病房，转身就准备离开。
秦校质问：“你去哪儿？”
季野头也没回，“回家。”
秦校忍不住爆了个粗口，“你这种情况还他妈回什么家？老老实实待着会死？”看書溂
季野闻言脚步倒是一顿，转身回答了他的话，“会死。”
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