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王婷看到突然出现的香凝儿，惊诧的瞪圆了眼睛，她以为，香凝儿还被关在来香斋。
“很意外吗？”香凝儿挑动了一下眉梢，坐在安子琛的座位旁边，笑看向王婷，“你现在是骑虎难下，把你知道的都老实交代，我们才能保护你的安全。
否则，就算你什么都不肯说，我们把你放出去，你以为武藤会放过你吗？”
香凝儿扫了眼王婷手边的照片，“花蔷薇就是你的下场，你考虑清楚。”
王婷在看到香凝儿之后，原本还存有的侥幸心理，也彻底崩塌了。
香凝儿清了清嗓子，继续刚才的话题说道：“我在来香斋，询问过那位女店员，关于来香斋老板的事，也就是你这位洪姐。
她总是指着电话，我当时以为，她想与我说的是，你之前跟她通过电话。
现在回想起来，那位女店员说的，应该是你吩咐她给孙老，以及你自己的家中，拨打电话的事。”
香凝儿看向疑惑的安子琛，解释起来，“我看过那位女店员记录的单子，除了歪歪扭扭的字迹外，中间还夹有电话号码。
我们之前查过王婷家的电话记录，锁定这个洪姐的来电，都是在商业区附近的公用电话亭。
包括打给孙老的最后一通电话，也是从公用电话亭打的。
打电话的人，其实就是那位女店员，她按照王婷的要求，拨打这几通电话，让我们调查起来，不会怀疑到王婷。”
安子琛恍悟，明白了这件事，他看向王婷，再度确认道：“是这样吗？”
王婷扯了下嘴角，知道也没什么可隐瞒的，点了下头：“没错。香法医推测的都对，是我指使马小红这么做的。
马小红就是那个店员，她之前是观音庙里的孤儿，被我招来店里。
我就是看她挺老实的，而且还不会说话，耳朵也不灵便，能替我保守住秘密。
那天的7点10分，也是我让她给孙老去的电话。
她虽然听说能力有障碍，但也能说清楚几个字。
我把要说的话，教给马小红，让她背下来，反复训练。
在那天早晨，用罗雨的名义，把孙老约到我们的住处。”
安子琛想了想，问道：“所以，武藤已经把他的计划，都告诉你了？”
“不完全是吧，武藤只跟我说，让我把人约出来，用罗雨的名义，我就照着他说的做。
然后守在家门口，等孙老出现。
我那天在9点钟出门，看到孙老从楼梯上下来，其实我并没有要见客，而是按照武藤的安排，在那个时间点出门，去我们平常约会的地点。
孙老没见到罗雨，看到了我，然后就来纠缠我。
我就打落了他的眼镜，逃走了。
之后，我真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直到你们警方的人，找到刘素娥，我那天在楼下，看到你们的出现，非常紧张。”
安子琛回忆那天的场景，若有所思道：“难怪你，鞋还没穿上，就跑进了家门。”
王婷叹了口气道：“你们在向刘素娥问话的时候，我本来是想背着包，去见武藤的。
结果被你们堵了个正着，也问了一些话。”
香凝儿回忆第一次见王婷的场景，自己曾直觉，王婷没说谎，她，的确也没说谎，只是隐瞒了帮武藤约孙老来的事实。
王婷和孙老见过一面，也并不算认识。
而且，当时在听到孙老死讯的时候，王婷的反应很激动，她也的确不知道，孙老在那天被人害死了。
香凝儿吸了口气，不得不说，武藤的计划，设计的很巧妙。
没有告诉王婷真相，只是让她按照时间约人、出门，与孙老起争执，之后离开现场。
然后孙老重新回到楼梯上的时候，再选择下杀手、抛尸、安排自己的人，开过去火车，伪装成卧轨自杀。
“你在来香斋，打晕了香法医，和我们的一位警员，也是武藤安排你干的？”安子琛继续问话。
“对。”王婷唏嘘了一下鼻腔道，“我听说孙老已经死了，就知道一定是武藤干的。
我在和他约会的时候，其实心理很紧张，也很怕他。”
“怕他，你还助纣为虐，和他玩的那么开心？”安子琛冷着眸色，扫了眼对方的胳膊，“我那天问你话的时候，你故意躲躲闪闪，就是让我留意你身上的伤，对吧？”
王婷笑了笑，叹息道：“是，但我没办法，我只能配合武藤。
你们是不知道，武藤他就是个变态，我如果表现的不配合，不开心，就会被他像打死洪姐那样，打死我的。”
香凝儿抿着唇，轻声开口：“那你为什么，在描绘画像的时候，向我们供出了武藤？”
王婷捏紧拳头，看向安子琛和香凝儿，吞咽了下喉咙：“我怕武藤，但我又不得不帮他做事，我摆脱不了他。”
王婷有些痛苦的扶着额角，“我很矛盾……那天你们问我话的时候，其实武藤事先与我打好了招呼，是他让我实话实说，把他和我在一起的事，供出去。
他说这样，你们就不会怀疑我，也不会找到洪姐，你们就没有人证。”
安子琛放下了手里的笔，看向王婷，平静的说道：“你能向我们坦白，是打算做这个人证，对吗？”
王婷闭了闭眼睛，下定决心般的点了下头：“如果你们可以保护我的安全，我可以做这个人证。”
沉默了片刻，安子琛轻声开口：“好。你继续说清楚绑架香法医的事。”
“武藤让我盯着巡捕房的动向，我看到安探长你带着很多警员出警。
之后香法医，又带着一名警员去了来香斋。
我犹豫再三，也怕马小红把我供出来。就联系武藤，汇报了这件事。
武藤让我把香法医和那位警员打晕，他说他还有事要做，不方便出面，让我利用店里的两个暗道，伪造成了那个火灾现场。
我一个女人，也没多少力气，只能把香法医他们塞进地下的暗门里。
之后按照武藤的方法，把仓库给炸了，前面的店铺，就放了一把火。
但武藤不让我真的杀了香法医，他说留着香法医还有用。
所以前面的屋子，我倒了很少的汽油。”
“马小红呢？她是你的帮手？”安子琛问道。
王婷摇了摇头：“我用那位警员的钥匙，帮马小红打开了手铐，让她逃，我骗她，说香法医他们是坏人。
那孩子胆子小，真就跑了。
然后我回去布置现场，等引燃了明火，就从仓房门上的暗道逃走。
我把香法医的大衣脱了下来，披在我的身上，扯掉纽扣，放在了通道里。
因为武藤说，安探长你肯定会找到那个暗道，要把你的视线，引到来香斋外，让你误以为，香法医他们已经被绑架走了。”
“你穿着香法医的外衣，又把我引走，让花蔷薇掉落在我的眼前，也是武藤设计的？”安子琛看向对方，冷冷的问道。看書溂
王婷微怔，旋即点了下头：“我不知道武藤的整个计划是什么，我只是听从他的安排，把你引到那个位置。
麻袋里装着花蔷薇，这件事，我并不知道！”
王婷激动到解释起来，“请你们相信我，我做的这一切，都是被武藤胁迫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害孙老，也不知道他把花蔷薇折磨成这样。
当时他说，并不会要了香法医的命，我就答应他放火的事。”
安子琛看向不停辩解的王婷，抬起手，打住了她的话：“你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等到了法庭，我希望你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如实告诉法官。”
王婷连连点头：“我会的，只要你们保我安全，我一定会实话实说。”
安子琛把手里的口供，递到王婷手边：“你看一下，没什么问题，就签字画押。”
王婷颤抖着手，拿起笔，签好了自己的名字，又摁了手印。
安子琛拿过来看了一眼签名，歪歪扭扭的两个字，和罗雨一样，都没有看口供的内容，她应该，也不识字。
“可能要委屈你，呆在我们的拘留室。对外，你的去向都是保密的。
武藤暂时不会知道，你在我们这里。
还有你记住，拘留室送去的食物，都是由我，或者香法医，还有一位叫展鸿的警官，亲自送给你。
其他人给的东西，都不要吃，明白吗？”
安子琛严肃的看着王婷。
王婷轻点了下头，有些害怕的瑟缩了一下脖子。
安子琛放缓了语气：“我们会保护你的，如果你真想彻底摆脱武藤，就要与我们配合。”
“……好。”王婷连连点头。
放在桌上的电话，此刻响了起来。
安子琛迅速接听。
电话是展鸿打来的，他匆忙的丢下一句话道：“川岛康去巡捕房了，让凝儿姐藏好。”
说完，展鸿就挂断了电话。
安子琛迅速看了眼香凝儿，附耳嘀咕了几句。
香凝儿点头，立刻闪人。
安子琛看向还有些害怕的王婷，把人亲自送去了拘留室，等他回来的时候，川岛康已经站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神色十分严峻。
“川岛队长。”安子琛迈开腿，走了过去。
“安探长，香法医还没有找到是吗？”川岛康蹙拢眉心道。
“没错。”安子琛满面愁容的看向川岛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还是脱口而出，“我的人，已经把消息转达给你了吧？”
川岛康点了点头：“我已经让展警官，随我一起去了武藤家，他还在那边。
我打算来这里，当面与你说清楚这件事。
武藤君说，香法医并不在他那里，也并没有绑架香法医，而且他还说，有人看到香法医，出现在了巡捕房。
我想，这会不会是一个误会呢？”
川岛康问道，视线在巡捕房里巡视了一圈后，落在安子琛的身上。
安子琛对川岛康的话，有些意外。
武藤是知道，凝儿已经被自己救回来的事了？
也有可能，自己带凝儿回来的时候，被他的眼线看到了。
但……没有关系。
只要让川岛康相信自己就好，只要川岛康没找到凝儿，他就不会信武藤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