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都没了呢，带我去看看，既然敢合，就是利益共享，风险均摊。哭唧唧的，跟个娘们儿一样，真没出息。”石非羽重新拿出烟，递了一支给陈云，然后又踢了踢躺在地上的谢泽阳。
“死了没？没死就给我爬起来，带我去看看你们俩的料子，垮成啥样了让你们俩在这当街演起全武行来。”石非羽把点燃的烟塞进了谢泽阳嘴里。
谢泽阳眼神一亮，一骨碌翻了起来，“对！下面还有这么多呢，不切下去怎么能说垮！”
叼着烟就往店里窜去。
老姜正坐在门口的躺椅上，幸灾乐祸的看着二人。
见石非羽来了，他点了点头，“啷个哪儿都有你娃儿，让他切，不切完啷么死心，人活一世，不碰点沟沟坎坎啷么化龙嘛。”
石非羽点点头，摸出烟递了一支给老姜，老姜这才看见石非羽的左手上的石膏。
“你娃儿，跑江湖嗦，叻才几天，啷么手杆子就掰咯？”老姜点上烟，好奇的问道。
“意外、意外。”石非羽敷衍着，“您不进去帮他俩看看？”
“看个锤子，这种东西，也就叻个样子咯，垮惨咯。”老姜不屑的吐了口烟。
严雯这时终于挤了进来，冲石非羽说道：“你还在这干嘛？不跟进去看看？”
石非羽叹了口气，“走，走，进去看，您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严雯翻了个白眼，石非羽讪讪的站了起来，身后传来了老姜一句，“耙耳朵。”
进到店里，谢泽阳和陈云两人蹲在地上，研究着还有接近六七十公分高的原石。
切口上白花花一片，白瓷底，切口上横七竖八的长满了纹裂。
石非羽看了一眼，就叹了口气。
这种东西，做出来手镯也就是一百来块一条，拿去做活动搞批发那种垃圾货色。
谢泽阳整个人都已经魔怔了，一边打灯，一边嘟嘟囔囔的说道：“有赌未必输，下面的皮壳更加紧密，下面的一定比起上面的更好。对，更好，我们只是第一刀切错了，应该从下面切的，陈云你信我，咱们再切一刀，肯定能涨。”
陈云默不作声的看着自己的朋友，心有戚戚。
谢泽阳招呼一旁的伙计，“师傅，麻烦再帮我切一刀，就切一刀！”
见伙计不为所动，又转头看向石非羽，“石哥，帮帮忙，下面一定能切涨的。就让他们再帮我切一刀，切一刀我们就能翻身。”声音已经带着哭腔了。
石非羽叹了口气，“放弃幻想，回去睡一觉，想通了明天跟陈云来找我聊聊。”
“石哥，您行行好，就让他们帮我再切一刀，求你了。”谢泽阳近乎哀求着说道。
石非羽叹了口气，转头看向伙计，“帮他直接再竖向切一刀，让他死心吧。”
两个伙计对视一眼，终于动了起来，合力将料子搬上切机，随意的调整了一下，就合上盖子启动了切机。
“拉着你朋友过来坐会，让他缓缓，人生的大起大落真的是太刺激了。”石非羽用脚碰了碰陈云。
陈云叹了口气，搀起谢泽阳说道：“走吧，过去那边坐一会儿。”
“老云你信我，咱们这一刀一定能涨，肯定能涨，你相信我！”谢泽阳认真的看向陈云。
“我信你，我信你，走吧，咱们去那边坐坐。兄弟一场，大不了从头再来。”陈云安慰着谢泽阳。
石非羽点了点头，第一次觉得陈云这小子还不错，有点对自己胃口。
朋友就是这样，你摔倒了，我肯定要拉你一把，但是你得容我笑一会。
同样的，你拉我一起跳坑了，我肯定得揍你，揍完之后还是得一起扛。
严雯扯了扯石非羽的袖口，凑到他耳边小声问道：“真垮得一点都不剩啊？”
石非羽摇了摇头，“看这情况，一两百条手镯还是能出，搞批发的话，大概还能卖个两三万吧。”
严雯转头问陈云，“你们多少钱中的标？”看書喇
陈云哭丧着脸说道：“二十万，我们俩的全副身家。”
“行了，一会带他出去洗个澡，找人搓搓背，蒸一蒸，好好睡一觉。睡醒了明天给我打电话，来找我聊聊。”石非羽看着陈云说道。
随后掏出手机给陈云转了一千块钱。
陈云拿出手机，看见了石非羽的转账，抬头拒绝道：“不用不用，石哥，我们还有钱，等明天他清醒了我们就过来找你。”
“行了，晚上跟他喝点，你盯着点，别再想不开了。不是多大点事，大不了重头再来嘛。”石非羽拍了拍陈云的肩膀。
陈云感激的看了一眼石非羽。
半小时后，切机里传来咣当一声巨响，老姜坐在门口骂了起来，“龟儿子，切机不要钱嗦，砸烂咯你两个叻工资都不够赔。”
两个伙计火急火燎的跑了过去，掀开盖子，合力将料子搬了起来。
谢泽阳此时也回魂一样站了起来，噌的一下就跑向了油切旁边，满怀期待的看向两个伙计搬出来的半边料子。
严雯拉着石非羽走了过去，只看了一眼，石非羽打了个呼哨。
还行，中间位置稍微化开了一点，还不至于亏的太惨。
老姜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找了块抹布，将切口表面附着的油脂擦了擦，打着手电看了一会，开口说道：“还行，稍微涨了点，中间叻点可以打到一千一条，勉强阔以。”
谢泽阳眼神一亮，“我就说能涨的，就说能涨的，嘿嘿。”
然后站起来抱着陈云，“怎么样，兄弟，我就说咱们能涨吧。”
陈云脸色终于好了一点，期待的问石非羽，“石哥怎么样，能回本么？”
石非羽摇了摇头，“回个锤子，就算中间这些一千一条，能出五十条手镯顶了天了，也不过就是五万块钱。加上旁边位置，能算的都给你算进去，不过也就六七万。”
陈云有些失落的叹了口气，随即又抬起头来看向谢泽阳，“就这样吧，至少能把咱们俩的网贷信用卡给还了，重头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