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宋嘉业的声音。
视线偏转，两道身影从建筑后慢慢走出。
“还活着就好。”
宋嘉业走到白泽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有明显的松气意味。
“你们昨晚…”白泽打量着两人，并没有多少受伤的迹象。
“昨晚刚要出来巡逻，在楼底下就遇到了红衣巡逻员。”
波动的情绪慢慢抚平，宋嘉业道，“幸好没出来巡逻，不然…”
摇了摇头，宋嘉业没继续往下说，但意思表达明显。
说罢，他忧着眉对白泽道：“你呢，昨晚碰到那群怪物了吗？”
“我和你差不多，也是出门就遇到了。”白泽顺势道。
宋嘉业点点头，接受了这个理由。
“没事就好。”宋嘉业欣慰笑道。
孔不良在一边听着，不知觉间，面色奇怪了起来，眸色开始显露纠结。
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白泽和宋嘉业延续交谈。
“今晚还会有怪物吗？”宋嘉业皱着眉道。
“说不准。”白泽也有这方面的担忧。
昨晚红衣巡逻员大批大批的涌现，像极了丧尸狂潮，没有任何能力的普通人只能在挣扎中等死。
或是对不确定的未来而忧患，氛围一时间陷入沉默。
“圣诞快乐。”
忽然间，一旁的孔不良打破沉默。
“嗯？”
白泽和宋嘉业齐齐转头，挑着眉看他。
“你说什么？”宋嘉业盯着他。
“圣…圣诞快乐啊？”
被注视着，孔不良反而一脸奇怪的和宋嘉业对视，仿佛错的不是他，而是发出疑惑的宋嘉业。
“你再说一遍。”宋嘉业眼眸陡然凝重。
“…你有病吧，今天不是圣诞节吗。”或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问烦了，孔不良语气不是很好。
吞咽了一口，宋嘉业止住质问，和白泽对视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底的不解与沉重。
“今天是什么节日？”宋嘉业问白泽。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万圣节。”白泽沉声应答。
“我也记得是万圣节。”
宋嘉业又把视线放到孔不良身上，目光显露锋利，“黑衣巡逻员守则，第十四条是什么？”
“…怎么突然问这个？”孔不良一脸奇怪。
“别废话，说。”宋嘉业眸光越发锋利。
“圣诞树是存在的，今天是圣诞节。”氛围开始压抑，孔不良诺诺道。
‘14、圣诞树是存在的，今天不是圣诞节。’
这是白泽和宋嘉业记忆中的，黑衣巡逻员的第十四条规则。
规则的后半部分，明确说明了今天不是圣诞节。
但。
又是一次对视，宋嘉业和白泽久久不语。
孔不良在一边挠着头发。
“难道是认知污染？”
半响，宋嘉业沉沉开口。
“不是说巡逻服有隔绝污染的作用吗？”白泽道，这还是宋嘉业告诉他的。
“那是白色巡逻服。”宋嘉业言简意赅。
白色巡逻服有隔绝污染的作用，黑色巡逻服的话…
白泽看了眼正在玩手指解闷的孔不良。
以孔不良认为今天是圣诞节来看，估计是没有了。
“也就是说，黑色巡逻服不但隔绝不了污染，还会维持污染的存在？”白泽紧锁着眉。
“还记得业主群的通告吗？”
有了新的猜想，宋嘉业凝重的眸闪过一丝光亮，“业主群的规则明确表示了苹果、苹果酒是不能进食的，对应白衣巡逻员守则里的，吃了苹果、喝了苹果酒就会变成黑衣巡逻员。”
顿了一下，像是解开了难题的一部分，宋嘉业面色逐渐呈现兴奋，“苹果和苹果酒是污染源，能导致白衣巡逻员变成黑衣，那也就说明，我们现在是处于污染状态！
只要解开这个污染状态，我们就能重新变回白衣巡逻员！”
音量逐步爬升，宋嘉业神色兴奋。
眼眸微眯，宋嘉业的这一番话，让白泽对黑雾的存在，有了突破性的了解。
如果真的如他所说这般，黑雾能吸收苹果的诡异力量，把诡异苹果转换成普通苹果，换而言之，把诡异苹果看作遭受污染的苹果，黑雾则是吸收苹果的污染。
而我能在黑衣巡逻员与白衣巡逻员的身份间随意切换……
白泽恍然大悟。
黑雾能吸收污染。
无论事物。
也就是说，我能把宋嘉业他们恢复成白衣巡逻员？
想法忽现，白泽眼眸闪烁几分犹豫。
这么做是可以，但他要怎么解释黑雾的来源？
还有，就算宋嘉业又变回了白衣巡逻员，他的南瓜灯早已遗失，没有南瓜灯的白衣巡逻员，也活不了。
思绪团团绕绕，就像进了个死胡同，且不说愿不愿意，有关人性的顾虑也是重重。
白泽脸上露出勉强附和的笑，只听宋嘉业的声音在兴奋过后又沉了下来。
“说是这么说，但解除污染途径现如今已知的只有一种，就是吃南瓜派。
但身为黑衣巡逻员，南瓜派不能吃。”
月光下落，在宋嘉业的脸上打上阴影。
‘10、不要服用南瓜糖，不要食用南瓜派。’
这是黑衣巡逻员守则的第十条规则。
由此，白泽不禁想到昨晚，服用了南瓜派的聂川，在圣诞树下暴死的诡异场景。
有没有一种可能，南瓜派正在聂川的体内发生效用，随之圣诞树又带来污染，两种相斥的力量相冲，是他暴死的原因。
心跳在加快，白泽瞳孔凝深。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但又触摸不到更进一步的思考。
这种感觉就像深陷沼泽，他越是挣扎，极力脱身，但事实，却是越陷越深。
脑侧隐隐作痛，白泽只好停下深思。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看了孔不良一眼，宋嘉业叹了一声，或是悲观渐起，再过段时间，他想他也会和孔不良一样。
话题沉重，氛围愈发压抑。
白泽静立沉默。
孔不良双手抱怀，有点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片刻后，白泽找了个合适的理由离开。
有了刚刚宋嘉业的警醒，黑雾的重要性在白泽的心里又上升了一个等级。
虽然已经没了聂川的威胁，但整体的大环境摆在这，吸收足够多的诡异力量，一点一点壮大黑雾，准没错。
刚离开额外单元楼的范围，黑雾指引的诡异力量又多了几小股。
循着其中一股，白泽走进一栋单元楼内，找到了一颗诡异苹果。
吸收、转化。
随着诡异花纹褪散，苹果恢复正常。
白泽下了楼，正要循着另外一股。
“什么情况？”
身形顿止，心底对诡异力量的渴望尽数消失，如之前般，只剩下额外单元楼仍在。
“又消失了？”
皱着眉，白泽视线前探，一抹黄色入眼，瞳孔骤然紧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