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
意识朦胧间，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白泽好像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白泽…”
耳边呼唤声越来越清晰，白泽于床上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眼角沾染泪花的苏酥。
“怎么了？”或是刚醒，嗓子有些干，白泽的声音略显嘶哑。
“小兮她…”苏酥眼眸闪着泪光，带着哭腔道，“她不见了。”
“不见了？”白泽有点懵。
“我都在你家找一圈了，都没找到她，”苏酥着急道，“你说她大早上的，能去哪呀…”
刚睡醒就听到这种话，什么乱七八糟的思绪都在一股脑的往脑子里钻，白泽顾不上冷，拿着衣服就穿。
出了卧室，先是在对门给苏酥收拾的房间看了看，入眼是空荡，白泽又跑到客厅，视线扫过角落，没有一点安小兮的影子。
“我都找过了，她不在。”苏酥跟了出来。
抬头扫了眼墙上的挂钟，才七点不到，外面还起着如昨日一样的大雾，安小兮一个小孩子能跑去哪？
很快沉静下来，白泽对苏酥道：“别太着急，先想想她能到哪去。”
“嗯。”苏酥点着头，眼角含着泪花，因为着急，下唇被咬出几点浅浅牙印。
深呼口气，白泽在沙发坐下。
家里就这么大，安小兮不在家里，必然是出了门，可…
视线透过窗户，能清晰的看到那浓稠的大雾。
虽然从之前的观察能看出安小兮胆子是不小，但面对这谜一样的大雾，她又不记得家在哪，一声不吭的外出，有什么意义呢？
难道！
灵光忽闪，白泽呼吸急促。
“她有没有可能之前一直都在装失忆？”没有隐瞒，白泽第一时间把想法告诉了苏酥。
装失忆，安小兮的这次消失实则是去找父母。
虽然和安小兮没认识多久，但她给白泽的印象是和一般小孩不同的，从某种方面来看，说是古怪也不为过。
顺着印象，白泽暂时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个理由合理一点了。
“啊？”苏酥怔了一下，不解道，“那她…为什么要这样？”
苏酥说的是就算安小兮装失忆，暂且不考虑动机，在白泽家待上两天又不告而别，是为了什么？
白泽沉默着。
或是刚刚睡醒，思绪还未完全畅通，白泽吐了口浊气，浑身如被空虚填满般虚浮。
“先吃饭吧。”
一直在这无端猜测也不是回事。
“嗯…”
相比于白泽，苏酥就没想那么多，只是在为安小兮的安危而担忧。
泡面只剩最后两份，煮好后，两人在显着压抑的氛围很快吃完。
“等会去外面找找。”解决了早餐，白泽对苏酥道。
除了找，他也没其他办法了。
虽然外面起着大雾，危险暗藏，但白泽是人，血是热的，坐视不管什么的，他做不到。
“嗯。”双手交握于胸前，苏酥眉间显露忧色。
没有马上动身，白泽先是找了件厚薄适中的外套披上，走到厨房烧了壶热水，准备喝点水润润嗓子。
“咚咚…”
他刚举起水杯，敲门声响起。
坐在沙发上的苏酥即刻起身，步伐焦急。
不止苏酥，白泽也下意识认为敲门的人是安小兮。
“先看看是谁。”
带着警惕，白泽正要提醒苏酥在开门前看看猫眼，不过等他说完已经晚了，苏酥已经打开了门。
“圣诞快乐！”
开门便是一句节日祝福语，说话的是一个女人，看起来挺年轻，不比苏酥大几岁。
“姚姐。”
苏酥叫了声，眼眸滑过的失落，不过很快被喜色取代。
姚静美，他们楼上的邻居，林成志的妻子，喜欢自制零食，常会送些给苏酥和白泽。
“诶？怎么是小酥开门？”姚静美笑脸逐渐显露几分疑惑，随之朝客厅探入视线，看到靠来的白泽，随即露出恍然的模样。
“哦~”姚静美看着他们，一幅‘我懂得’的表情。
“姚姐不是你想的那样…”知道被误会了，苏酥俏脸浮上一抹羞红，想要解释。
“年轻人嘛，”
姚静美并不打算给苏酥解释的机会，拉着她到身边，把左手一直拎着的饼干盒放到她眼前，“今天圣诞节，我烤了点饼干，给你和小泽都送点。”
说完，姚静美从盒子里拿起一块饼干，笑着递给白泽，“小泽你尝尝。”
“好。”笑的勉强，白泽接过饼干。
捏着饼干，他并没有吃，而是对着饼干锁紧了视线。
这是一块动物形状的饼干，有点像…麋鹿？
白泽正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不过姚静美下一句话便坚定了他的想法。
“为了圣诞节，我特意做的麋鹿形状，怎么样，还可以吧。”姚静美的笑声多少有些怪异。
圣诞…节？
“很像…”白泽怔了一下，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真切一点，“对了姚姐，小渺找到了吧？”
这应该是前天的事了，不过诡异的事情发生太多，白泽这才记起。
“那孩子，趁我们不注意出去要糖了，要糖就算了，还在外面都吃完了，都不知道给我们带一点，真不懂事。”姚静美虽然在笑，但笑里却有种埋怨的意思。
今天的姚姐，不太对劲。
虽然说不上哪不对劲，但在白泽的印象里，姚静美不是眼前这样的。
心里一沉，他假装吃饼干的同时，视线上下扫视姚静美。
目光到了头顶，一抹红色钻入眼底，白泽怔了怔，道：“姚姐，你在哪搞的圣诞帽？”
“超市啊，”姚静美说的理所当然，“就靠近四单元那个，里面好多圣诞帽，看都看不过来。”
好多…圣诞帽？
眼神逐渐古怪，白泽可清楚的记得那家超市商品少的可怜，大多数都是空货架。
“不对呀，白泽昨天还和我说…唔！”苏酥睁大着眼，话没说完，唇就被一张大手覆盖。
“还说没在一起呢~”
看他们动作亲昵，姚静美笑的更欢了。
“哈哈…”
笑容越发勉强，白泽忙谢过姚静美送来的麋鹿饼干，在她暧昧的目光下关了门。
“怎么了。”
唇被松开，苏酥幽怨的看着白泽。
此举对她来说，有点莫名其妙。
“你没发现姚姐不太对劲吗？”
虽然关了门，但白泽仍在窥着猫眼，直到目视姚静美上了楼，这才放下心来。
“不对劲…唔，好像是有点。”苏酥仔细想想，刚刚的姚静美好像是有些不太对。
“我问你，今天是什么节日？”白泽忽然岔开话题。
“今天当然是…”苏酥就要下意识的回答，不过话刚要脱口，脑袋像是短路般，话声戛然而止。
“你看墙上的钟。”抹了把额间猛增的冷汗，白泽用着尽可能平稳的语气。
“六点…四十八分，怎么了吗？”目光移至挂钟，又回到白泽身上，苏酥不解道。
“看日历。”
“10月…31号？”
如静止般，苏酥忽然一动不动。
“还记得昨天多少号吗？”没有再问节日，白泽换了个说法。
“昨天昨天…我记得是11月01号。”盯着挂钟上的日历，苏酥的声音慢慢弱了下来。
不怪她有这种表现，刚刚在不经意间发现的白泽也是不免脊背发凉。
“再问你一遍，今天是什么节日。”白泽双眸微沉。
“平安…平安夜？”或是被他盯的不自在，苏酥不确定的弱弱道。
平安夜，
很好。
白泽没有说话，把姚静美给的饼干盒随意放到茶几，坐到沙发。
“还记得我昨天和你说的发现吗？”过了两秒，见苏酥思索着，白泽提醒道，“见到圣诞树，然后认为今天是圣诞节。”
“哦对对对。”有了提醒，苏酥很快想了起来。
昨天白泽和她说过的，见过圣诞树就会认为今天是圣诞节，而吃了南瓜派就会消除这个认知。看書喇
思路很快畅通，不过很快又有新的困惑在苏酥脑海升起。
那今天到底是什么节日？
平安夜吗？
同苏酥一样，自见到姚静美的那一刻起，白泽对于今天是何节日的认知也开始逐渐模糊，直到现在仍旧混乱。
打开手机看了日历，同挂钟上的日历一样，手机上显示的也是10月31号，但在白泽的记忆里，昨天是11月01日，今天应当是11月02日才对。
退出日历，他又看了眼业主群。
业主们仍在聊天，每秒都有新消息产出，且每一条都有关圣诞节，字里行间充斥着对圣诞节即将到来的兴奋。
[d201业主：今天是平安夜，你们吃苹果了吗？]
[a401业主：没呢，正准备去超市买]
[g502业主：各位，平安夜快乐]
深呼吸着，面对逐渐诡异的业主群，白泽仅是扫了一眼，便放下手机。
比起其他业主们准备欢度圣诞节，白泽自认为意识还算清醒，今天是什么节日，对于他来说虽然模糊，但没有到认定就是平安夜的程度。
脑子很乱，乱到他虽然对今天是10月31号感到恐惧，但比起恐惧，更多的是无助与茫然。
坐在沙发，白泽不断给自己心理暗示，尽可能的保持镇定。
“我好怕…”
面对越来越诡异的现状，本来就胆小的苏酥可做不到像白泽一样镇定。
好看的眸溢着泪水，俏脸写满了惊慌失措，苏酥紧贴着白泽，仿佛只有在他身边才能感受到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