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不是。”赵青苹说道，“这猪不吃粮食不行。我的意思是等时机到了，这粮食许是就便宜了。”
赵有志一脸失望道：“妮子，你还说自己没糊弄我。我老头子活了几十年，就没听说还有粮食便宜的时候。”
纵是赶上连续几年的丰收，这粮食也不能便宜到能喂猪的地步。
赵青苹叹气，她就知道会这样。
可是瞅着赵有志一瞬间佝偻许多的身影，她心里便有些不忍，多嘴道：“叔爷爷，我真没哄你。我、我这是——”
她压低嗓音，悄悄道：“这是从上头得来的消息。你也知道，我是有些门路，能打探到京里那边的消息。”
赵有志心一紧，捏着烟袋锅的手忍不住哆嗦了两下，“妮子，你这话当真？”
赵青苹点点头，“当真。听说京里那边，出现了一种高产的粮食种子，一亩地能产上千斤。”
上千斤？
赵有志“嘶”地吸口气，有些不敢相信，正待仔细打听一下，又听赵青苹继续道，“听说还有两种作物，一亩地能产出三四千斤。”
三四千斤？
赵有志听了这话，直接摇头道：“这不可能！”
再肥的土地，再精细地伺候着，一年也产不了那么些粮食。
这话，就是糊弄孩子，都没人相信。
赵青苹摊摊手，轻笑道：“叔爷爷，话不能说的太绝对，万一出了神迹呢？”
神迹？
赵有志喃喃道：“真有神迹？一亩地三四千斤的神迹？”
那得是神农转世了吧？
赵青苹看看拼小一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黄子瑜试种的玉米很顺利，再过一个来月就能收割了。如今京里那边已经派重兵把黄子瑜种玉米的农庄给围住了，就怕有心怀歹意的人进去搞破坏。
等黄子瑜再把土豆和地瓜种出来，他在大唐百姓心里，也跟神农没什么区别了吧？
于是她点点头，很是笃定道：“是有神农转世了，不过这个消息还没传开。”
说这话的时候，她内心泪流满面，感觉自己有点对不起马列。
赵有志身躯一震，整个人亢奋地盯着赵青苹，“你说真的？你敢起誓？”
赵青苹眼眸微转，点头道：“我保证，真有高产粮食作物出现了。最多两年，就能传到咱这边来了。”
等到玉米地瓜全国普及了，她这猪饲料的配方也就可以上交给国家了。
赵青苹扒拉着手指把整个产业链给捋了捋，大规模种植玉米地瓜，就能有多余的粮食养猪；养猪多了，就能为肥皂产业提供大量的猪油；有了大量的肥皂，就能减轻疫病的产生，还能为国家增加出口的外快。
哦对了，还有肥皂产业链中必不可少的酒精，酒精的前端产品是蒸馏酒，这俩同样能够提高本土的医疗条件和出口率。
如此算来，她也算是以一己之力为大唐打造了一个完整的产业链。这中间穿插了种植业和养殖业还有制造业，三个行业加在一起，能提供不少就业岗位。
这么一想，赵青苹就觉得她爹那个即将到来的虚爵，拿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一点不带心虚的。
看着赵青苹有些发呆的样子，族长赵有志不禁有些担心道：“妮子，你咋了？”
赵青苹回过神来，冲着赵有志咧嘴一笑，说道：“叔爷爷，我看咱老赵家的祖坟，要冒青烟了？”
祖坟冒青烟？
赵有志又激动起来，“可是你三哥要科考了？”
“那倒不是。”赵青苹淡定道，“之前不是与你们都说了，三哥还要等两年多才能去参加乡试。”
赵有志磕磕烟袋锅子，有些失望又有些气愤道：“那个小兔崽子，乡试等三年再考这事儿，跟谁商量了？他自己说不考就不考了，我、我呸！便是那胡不知要挟他又怎地？我们老赵家也不是怕事的！”
说着说着，赵有志又想起祖坟冒青烟这事，他期待地看着赵青苹，“那你说的，是咱家又要出个诰命了？”
赵青苹摇摇头，不待赵有志失望，她又从兜里掏出一瓶速效救心丸，然后才低声道：“叔爷爷，这回是我爹。”
“你爹？”赵有志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赵青苹仔细打量着他，就怕老爷子一个激动撅过去，她一手救心丸，一手风油精，“叔爷爷，你还能撑得住吗？要是撑不住，我就不说了！”
“撑、撑得住！”赵有志将烟袋锅别在腰上，然后一边大喘气一边往脑门上抹风油精，两眼还炯炯有神地盯着赵青苹，急切道，“妮子，你快说说，你爹他、他——”
能当官了？
虽然心里知道，老三那杀猪出身的当官不易，可赵有志心里就是存了幻想。
赵青苹微微点点头。
赵有志呼吸一窒，险些就要撅过去了！
赵青苹见状，忙上前大力拍着他的后背，嘴里还着急道：“叔爷爷，你还好吧？”
“咳咳咳——”赵有志一手撑腰，一手摇晃道，“别、别拍了！”
这妮子力气大哟，心肝肺都要被她拍出来了！
好不容易等到呼吸平稳了，他又追问道：“你仔细说说，真是你爹出息了？怎么回事，他一个杀猪的，圣人能给他个什么官儿？”
他活了这么大年纪，还不知道这世上有专门管杀猪的官呢！
赵青苹嘿嘿一笑，低声道：“我和夫君又立了点功劳，我用这个，给我爹换了个爵位。”
爵位？
赵有志砸吧砸吧嘴，重复道：“爵位？你爹要当王爷了？”
What？
赵青苹猛地一惊，摆手道：“叔爷爷，这话可不兴乱说啊。我就是救了皇帝陛下的命，也不能给我爹换个王爷当啊！”
“那就是国公爷？”赵有志又试探道。
“也不是。”赵青苹板着脸，无情道，“我俩没那么出息，能给我爹换个这么大的爵位。”
赵有志有些失望：“那你说的爵位是——”
赵青苹轻哼一声，昂着头道：“我没本事，也就能给我爹换个从五品上的虚爵吧。”
“从五品上？”赵有志疑惑道，“这官儿多大？”
赵青苹“啧啧”两声，说道，“也不大，在整个桃山县，也就排第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