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薄薄的毛衣，再配个薄外套，就差不多足够了。
但是，小汪还是穿着厚厚的军绿色棉大衣。
只要在火车站上看到有南来北往的旅客，他就掀开一侧大衣：“要吗？邓丽君的新磁带，五块钱一盘。”
“其他地方只卖三块啊！”
小汪笑眯眯地：“最低四块。”
如果对方爽快掏钱，小汪会压低声音：“看到你旁边那个穿绿夹克的人没有？如果他拉你去住宿，说价格便宜，你千万别去。也别坐没牌照的黑车，更别在火车站附近打电话。”
买磁带的人神情一凛，觉得这四块钱花得太值了，“谢谢谢谢。”
拿了磁带和行李转身就走。
如果对方掏钱不爽快，甚至还拼命往下搞价，小汪卖给他磁带后，就任他离开。
穿绿色夹克的人走到小汪身边：“狗仔，你找事啊？总坏我生意。”
小汪眼一眯，又掀起另一侧大衣，露出一把长砍刀：“怎么，想打架啊？”
穿绿色夹克的人看到小汪的好几个兄弟都转头朝这里看。
忍了一口气：“下次别让老子看到你。”
小汪挑着唇，冷冷地笑：“衰仔。”
穿绿色夹克的人一时气结，却又不敢拿小汪怎么办。
小汪和他手下的兄弟很拼的，只要惹了一个，就会上来一群打架的。
算了，井水不犯河水吧。
穿绿色夹克的人压着火气，离小汪远了一点。
小汪哼了一声。
火车站报站的声音响起，“……列车已经到达，请接车人员做好接车准备。”
小汪精神一振，立时跑到出站口。
与他一样，很多人都往出站口跑去。
十分钟后，开始有人从出站口走出来。
小汪打开一侧军大衣：“邓丽君的新磁带，五块钱一盘。”
旁边，穿绿色夹克的人在喊：“住宿，便宜的住宿。有热水有电视，便宜的住宿。”
小汪很快就做成了三单生意，乐呵呵地。
出站口的客流量越来越少，正准备转身离开，小汪突然见到出站口走出几个人。
他连忙围上去，正准备开口问时，突然愣住了。
虽然这几个人都戴着口罩，戴着帽子，但是小汪还是一眼认出走在几个男人中间的是方新亭。
“方老师？他跑鹏城做什么？”
小汪在脑子里胡乱地想了一下，“是了，现在寒假了，他应该没课了。”
他不敢再上前，朝后退了几步，把自己藏到几个住宿和卖磁带的人后。
穿绿色夹克的人迎上去：“住宿……”
话还没有说完，就有人瞪着他：“什么都不要。”
见到这人气势汹汹的，穿绿色夹克的人朝后退去：“不要就不要，瞪什么瞪？衰仔。”
几个男人簇拥着中间的段厂长和方新亭朝火车站外走去。
火车站外有几辆车正在等着，几人跳上汽车，快速离去。
小汪瞪得眼都直了：“妈呀，这么牛的吗？竟然有保镖有车接？”
穿绿色夹克的人凑过来：“狗仔，你在说什么？”
“吔屎吖你！”小汪转头骂了一句，“衰仔。”
想了一想，小汪把大衣塞到同伴怀里，跳上旁边的自行车，“我有点急事，晚上自己回家。”
鹏城是个新兴城市，到处都在修路，路况不太好。
汽车行行停停，来到招待所。
“黄砚香？”招待所前台的服务员摇头，“她早就退房了。”
“退房了？”方新亭有些吃惊，“她说她一直在这里住的。”
“在这里住了有一个多月，我印象挺深刻的。后来说她租到了一套房子，就退房了。”服务员翻到了黄砚香的记录，“你看看时间。”
看了看记录，果然已经退房了。
方新亭想了想，拿出纸笔写了自己在鹏城的联系电话和地址：“麻烦你，如果她回来的话，把这个交给她。”
又借着皮包的掩护，从随身仓库里拿出两个肉罐头。
见到肉罐头，服务员无比欢喜：“是云岫肉联厂的肉罐头，太好了。就想着家乡的味呢。”
向方新亭保证：“等她回来，我一定会把纸条给她。”
小汪在招待所外面挑了挑眉：“方新亭在找黄砚香？”
……
没找到黄砚香，方新亭和段厂长回到宾馆。
来鹏城，主要是为了段天杰的专利。
国内专利现在已经拿到手了，肯定要对外出售。
鹏城的机会要比在内地大一些。
说不定能卖个好价格。
如果魏莱德不出手，他们就不动魏莱德。
如果魏莱德出手对付他们，他们自然得还击。
方新亭和段厂长都是堂堂正正做人的人，不太喜欢使小手段。
“如果意德想购买，只要出的价格合适，也不是不能考虑的。”段厂长笑了笑。
“生意场上，哪有什么你死我活的对手？只要利益一致，就是朋友。”方新亭也笑了。
辅酶q10的专利持有者来到鹏城，并且对外出售专利的事情，立刻在小范围内传播。
不过半天，魏莱德就知道了。
这段时间，他被黄砚香搞得疲于应付，没想到方新亭已经带着辅酶q10的专利来到鹏城了。
“都怪黄砚香这个臭娘们，如果不是她拍到我的照片，我能会这么被动吗？”魏莱德越想越恨。
下班的时候，魏莱德招呼黄砚香：“走啦。”
黄砚香收拾了一下，和魏莱德并肩走出办公室。
今天的司机还是两个小年轻。
将车子开到魏莱德在鹏城的家后，魏莱德先下了车，指着汽车：“车子很脏，你们两个去清洗一下。”
司机清洗汽车是很正常的事情。
两个年轻人没在意。
魏莱德笑盈盈的和黄砚香走进了屋：“砚香，今天晚上想吃些什么？我请你。”
说着话，魏莱德关上了大门。
“想吃龙虾！”黄砚香随口回答了一句，正准备弯腰脱小皮鞋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人扑来。
她心中一惊，正准备转身的时候，只感觉头上一疼。
连个声音都没发出，就软软的倒在地上。
一个保镖接住黄砚香，将她放在地上，指了指外面正在擦车的两个年轻人。
魏莱德挑了挑眉，打开半扇门：“好了，不要洗了，进屋一趟，你们砚香姐找你们。”
两个年轻人不知有诈，放下手里的布回屋。
刚进屋，躲在屋里的几个保镖猛地出现，将他们控制。
“做什么？”
“做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