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功未建。
回到云岫地区驻鹏城招待所后，她躺在床上想心事：
“边防证还有一个半月就要到期了，如果不能在到期之时把工厂的事情解决掉，就只能先回羊城，等着常青县那边过来人送新的边防证。或者我回常青县重新办理……”
边防证有一年的，也有三个月的。
在有限期内，可以多次往返。
一旦过期，就不允许再进入鹏城。
在鹏城必须要随身带着边防证，以防备临时抽查。
门外传来敲门声，是她和两个小年轻约定的敲门信号。
除了这个信号外，其他任何人敲门她都不开门。
打开门后，她也不让两个年轻人进来，三人走到招待所外面说话。
路上车来车往，根本没有任何人注意他们在说什么。
“啥也没跑到。”一个小年轻垂头丧气的。
一开始，是黄砚香自己一个人跑。
后来，两个小年轻觉得他们不能总是在厂外面等着，便也主动要求包几个厂。
结果，不管他们如何哀求，都进不了厂子的大门。
“太难了！”黄砚香叹了口气，“在常青县，我还打了包票，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做成呢。到了这里才知道，难得很。”
现在在鹏城建厂的，要么是内地的大企业，要么是港商。
港商买当地的地皮，会优先招当地人。
内地过来的大企业，招工是铁饭碗，一半是从内地带过来的，剩下一半在这里招。
为了抢铁饭碗，当地人抢破头。
“没一家要招工的……”黄砚香有些郁闷。
“那咋办？实在不行，咱回去吧。”一个小年轻出主意，“总在招待所住着，一天就要一两块，再加上吃饭，这钱花得跟流水似的。”
黄砚香知道，小年轻说得没错。
他们三个人每天光是住宿就是不少钱，再加上坐公交和吃饭，再加上一些其他的支出。
一个月就要花将近一百块钱。
难道，要回常青县吗？
黄砚香有些不太想回去！
现在回去，若是简思齐问她有没有帮培训班的学员们找到工作，她怎么回答？
黄砚香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小包，眼神有些迷茫。
包里放着钱和所有的证明文件，她片刻不离身。
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片刻间，有了决定：“我打个电话。”
回到招待所，她借前台的电话拨打号码。
电话响了三次才接通，对方的声音鼻音很重，似乎是才睡醒：“你食屎嘅，黑仔扑街，打什么电话喇？在训觉啦。”
都说骂人的话是不用学的，一听就有心电感应。
黄砚香捏紧电话，深吸口气，发出一声妩媚的笑：“魏总经理，是我，小黄啦。”
“小黄？哪个小黄？”魏莱德显然午睡还没醒，还在神游太虚中。
“就是黄小姐，你那天在公司外面还给我留了名片。”黄砚香低三下四的笑，“魏总经理能人多忘事，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一听到公司外面和黄小姐这两个词，魏莱德终于想起这个声音是谁，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黄小姐！你想起揾电话给我啦？”
“真是不好意思，这几天回了趟内地。我今天请魏总经理吃饭，能不能赏光？”
黄砚香轻声地笑，笑声如同银铃，“我这几天，也很思念魏总经理。”
“思念我就好啦。”魏莱德得意地一笑，“你嘅电话係幾多号呀？”
“我是在公用电话上面打的。”黄砚香不想留下招待所的电话给魏莱德，“我去订个饭店，然后再和魏总经理联系。”
“你能会订多好的饭店啦？”魏莱德哼了一声，“明天吧，就去我经常吃饭的那家饭店好啦，你告诉他们大堂经理，我的名字就可以。”
魏莱德把饭店名字说给黄砚香，然后又咳了一声：“黄小姐，明天中午我等你。”
那边电话挂断后，黄砚香还捏着电话站了一会。
两个小年轻没想到她会打电话给魏莱德，有些吃惊：“砚香姐，他不是啥好东西。”
“你们忘了，我也不是啥好东西。”黄砚香昂起头，“一个不是好东西的男人，一个不是好东西的女人！”
说到这里，黄砚香冷冷地笑了一下：“豁出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第二天，黄砚香精心的打扮一下，去了魏莱德所说的那个饭店。
确实是一间比较高档的饭店，以黄砚香的财产，在这里吃上十几顿饭就要破产了。
见到黄砚香进来了，魏莱德的眼睛一亮：“黄小姐，你今天的裙子很漂亮。”
“难道我的人不漂亮吗？”黄砚香轻轻一笑，坐到魏莱德对面。
“人也很漂亮啦！”魏莱德绕过圆桌子，坐到黄砚香身边，伸手去拉黄砚香的手，却被黄砚香躲开。
“黄小姐，你揾我，有什么事吗？”见拉不到手，魏莱德挑眉笑了笑。
“我的边防证快要到期了。”黄砚香有些娇羞的垂下头，“想托魏总经理帮我延一下期。”
“边防证？小意思啦。”魏莱德拉着椅子又往前一点，“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事情没有？”
“就是我们村子的工作。”黄砚香朝着魏莱德抛了个媚眼，“想托魏总经理帮我一个小忙。”
“这种事情，很难搞啦。”魏莱德伸手去摸黄砚香的手，黄砚香并没有动，伸他触摸。
见得了寸，魏莱德就想进尺：“黄小姐，这很难搞。如果我帮你搞成，你怎么谢我？”
黄砚香的目光先是留在手上，然后缓缓抬起，勾唇一笑：“魏总经理希望我怎么谢你呢？”
“我在鹏城有套房子，一个月给你八百块钱！”魏莱德顺着手指向上，“同意的话，吃完饭就可以过去。”
黄砚香伸手，把向上游走的手捉住，脸上笑容淡淡：“一个月八百？我一个月能挣几千呢。魏总经理，你也太小气了！”
黄砚香站起来就想走：“小气的有点想让人瞧不起你。”
有门！
眼见黄砚香和他搞价还价，魏莱德眼睛一亮：“黄小姐，你开个价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