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头背着手，后悔莫及：“早知道，方老师买的时候，我也应该跟着买。哎，哎，哎……”
一连叹了好几声。
七百块钱买了一盆。
然后没几天，就涨到一千。
他不敢再买了。
如果方新亭买的当天他也跟着买一盆，七百块能买两盆。
方新亭思忖了一下，“先向外透着口风，就说咱们有三盆，每盆卖两万。”
“说不定过几天就有人过来询问了。”
“这几天经常有人打电话问我一万五卖不卖，我都给拒绝了。”老牛头说到这里，又想叹息了，“里外里一算，我等于是少赚一盆的钱。”
“后悔！”老牛头气得想捶自己的头，“当初你买的时候，我为啥不跟着买？”
方新亭想起换君子兰的像章：“你和卖君子兰的那个人还有联系吗？你问问他，我上次抵给他的像章他有没有留着？如果留着的话，七百块钱我收回。”
老牛头点头：“行，我和他联系一下。七百块钱，这小子发财了。”
……
“我发个屁财！”卖君子兰的人看到老牛头过来找他，气得呲牙，“发财的是你们才对，我脑子笨！光知道倒腾，都没想着给自己多留几盆。”
老牛头笑嘻嘻地：“像章还有吗？”
“有！”卖君子兰的人没好气的从屋里把像章找出来，“拿去吧。”
“好咧。”老牛头先垫了七百块钱，“我走了。”
卖君子兰的人一把拉住他：“老牛头，你的君子兰卖给我吧，我给你一万八。”
“不行！低于两万，我不出手，而且，我一出手就是三盆！”老牛头摇头晃脑的，“只要你同意这个价，咱们就银行大厅里直接存钱交易。”
“三盆？你把我吸干得了。”卖君子兰的人犹豫着，犹豫着，然后一拍大腿，“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怎么着，你要啊？”老牛头乐呵呵地看着他。
“我要不起！不过，我能替你找来大老板……”卖君子兰的人搓了搓手指。
老牛头看懂了这个手势，很是干脆：“超过两万三，剩下的全是你的。”
“两万三，行！”卖君子兰的人点头。
长春花卉市场这个月的君子兰价格达到六万一盆。
这当然是虚高的价格。
搞一搞，两万块能买到。
但是，看君子兰这涨势。
说不定两三个月过去，就能往上涨几万。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看書溂
不搞一把，就真错过这次挣钱的机会了。
“对了，你还记得小汪吗？”卖君子兰的人说起小汪。
“记得，他偷了方老师的试卷出去卖，怎么了？”
“发财了！这小子太牛掰了。”
“在哪发财的？”老牛头极为好奇。
“他跑到沿海省份……现在在卖盗版邓丽君磁带。”
“卧槽！”老牛头表示震惊，“真是只要站在风口上，狗都能飞起来。”
……
午饭过后，校园里静悄悄。
罗刚从校外骑着自行车回来，脸色有些灰败，还有些不服气。
刚吃过午饭，大家都在补午觉。
黎肖听到身边有响动声，抬头看了看：“回来了？相亲成功了吗？”
“没有！”罗刚铁青着脸，“人家没看上我。”
一听到没看上我这个词，黎肖立马睡意全消，激灵一下坐起来：“为啥看不上你？”
“人家瞧不上老师！”罗刚坐到自己座位上，神色有些沮丧，“你说说，我现在调到邮局，还来得及吗？”
“啥邮局？？”办公室里其他人也醒了，抬头看着罗刚。
“人家姑娘说了，她小时候最崇拜邮局里送包裹的叔叔。长大以后，就发誓要去邮局上班。”
“阴差阳错的，去当了护士。但是，她还是想找个送包裹的对象……”
“老师不是人家的目标对象。”
罗刚有些难受。
大家听完，差点笑出声，又连忙憋住笑，安慰罗刚：“没关系，没关系，这个相不成，还可以相下一个嘛。”
罗刚叹息一声：“我到底哪里不如送包裹的叔叔？”
黎肖发散了一下思维：“可能是单纯没看上你？”
“滚！”
……
与此同时，省府一间办公室。
石主任正在看一份举报信。
“强迫学生购买其出的真题册？”
刚放下举报信，门推开，又有人送进来几封：“全是举报方新亭的。”
“这么多举报信？”石主任挑起眉，很是不屑。
“成立联合调查小组好了……”
石主任语气很是轻松的就把事情决定：“省里所有的高中初中，每家派一个人过去！”
送信的人愣住了，想到自家孩子的情况，下意识的为方新亭说好话：
“不就是让学生买真题册？这，这也不算是什么错误。方老师的真题册确实写得好，供不应求。”
“我爱人在新华书店连着蹲了一个星期才抢到一本，方老师要是有门路买到，他班里的学生应该幸福才对。要不然，口头警告一下方新亭？”
石主任哼了一声，将桌上的信啪地一下摔到桌子上：
“常青县去年千金买骨马的把汽车送给方老师！社会反响剧烈，上面也是极为重视，认为常青县对教育重视。”
“今年咱们的教育资金到位快，也因为常青县的缘故。”
现阶段否定方新亭，就是在否定常青县对于教育的态度！
否定常青县，也就是否定云岫地区，乃至于否定中南省的教育态度！
“我们好不容易树起来的标杆，有人惦记着，想要砸死砸歪……”石主任冷笑起来。
“培育一个好老师不容易，但想毁掉一个老师很容易！”
他冷冷一笑，“心里有鬼，肯定会进这个联合调查组！”
……
方新亭并不知道有人把他给惦记上了，而且还把联合调查小组给招来了。
下午，他只有一节课。
上完后就没什么事了。
正准备利用这段空闲去邮局问下稿费为什么还没到，段天宇拉着段天杰找到他：
“方老师，我想和你谈谈物理的事情。”
方新亭让两个学生进办公室，“是物理课上有什么不懂的吗？”
“不是，我都听懂了。”段天宇傲然的抬起头，“就是有那么一星半点的不懂，课余时间略微想一想，也就明白了。”
这孩子，确实挺自信。
方新亭笑了笑：“那是有什么问题？”
“是这样的，我听物理老师说，咱们学校升重点高中了，会进一批实验器材。”段天宇犹豫了一下，“能不能让小杰申请实验室？”
方新亭看向段天杰。
段天杰一直垂着头。
感觉到方新亭在看他，抬起头，羞涩一笑。
又垂下。
方新亭笑着问他：“天杰同学想进实验室做什么？能和老师说一下吗？”
段天宇开口：“他是想……”
方新亭打断他：“让天杰同学说，可以吗？”又和蔼地看向段天杰，“天杰同学，老师很好奇，能满足老师的好奇心吗？”
段天杰的头，垂得更低了。
段天宇急得脸红，可是他一开口，方新亭就打断。
不让他出声。
急得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