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
金掌柜当即呆愣原地，难以置信的看着万霜，好似在确定刚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什么。
万霜只是微笑着看着对方，也不催促他。
良久，金掌柜这才回过神来。
只见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随即缓缓吐出，同时睁开眼睛看向万霜。
此时的金掌柜恢复了几分曾经做掌柜时的模样，但气势却明显深沉了不少。
“万姑娘，您的嘱托，金某人应下了。只是您的好意金某心领了，那前任东家，金某是不会再回去了。”
万霜并不意外金掌柜会有这样的选择。
换句话说，万霜在来之前就已经想到了金掌柜所能给出的各种回答，当下不过是其中一种而已。
只是与万霜所料想的不同的是，金掌柜的语气中并没有多少的遗憾或者懊悔，反倒给人一种很轻松的感觉，就好似放下了什么重担一般。
见万霜面露疑惑，金掌柜不由得苦笑：“万姑娘可是在认为金某不忠前一任东家？”
“没有没有，我没这么想。”
万霜立刻摆手。
金掌柜却依旧是苦笑：“前任东家给了我十多年的好日子，我是感激的。只是，如今主仆的情分尽了，我也不好再纠缠什么。我为万姑娘跑这一趟，也没有别的什么想法，只是单纯的想要弥补一二之前对姑娘的愧疚而已。”
“这……”
万霜突然就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了。
要是对方硬气点，和自己直接对着来，她还真不惧。
可现在对方这么客气，这完全是超纲啊！
倒是杨旭面带微笑，很自然的将话题接了过去：“如此，那便劳烦金掌柜了。金掌柜可否告知这参加宴会的贺礼可有何讲究？又需要提前几天出发？”
“稍后，我誊写下来。”
金掌柜的动作也麻利，起身就去将文房四宝翻了出来。
之后他一边说，一边写，将一些注意事项，以及推荐的礼物都写了下来。
洋洋洒洒写了一整页，这才吹干墨汁，小心翼翼的递给杨旭。
杨旭和万霜将纸上的内容粗略的看了下，和刚刚说的没有差别。
“这位姑奶奶进宫多年，这是第二次省亲了。因着正值盛宠，风光无两，所以二位准备的礼物，若是不能够十分出彩，那便选个中规中矩，只求不出错即可。”
顿了下，金掌柜又道：“若是方便，最好再准备二三十两的碎银子。”
生怕万霜误会，金掌柜赶忙解释：“这钱并非我金某人贪墨，而是这一次过去少不了要做一些打赏。尤其是那姑奶奶身边的宫女太监，若是给的少了，很容易会变成好处没捞到，反倒还惹了麻烦。”
“这个打赏，必须有？”
万霜问。
二三十两银子呢，可不是小数。
金掌柜苦笑：“这，也不是一定要给的。但若是其他人都给，唯独咱们没给，那便容易被人记住。”
“我明白了。”
万霜秒懂。
小鬼难缠嘛！
双方坐在一起谈了好一会儿，就连桌上的茶都换了好几次了，万霜和杨旭这才起身告辞。
金掌柜亲自将二人送上马车，又看着马车实在是走得远了，这才关了大门，转身回屋里。
屋里面，金夫人正看着桌子上的礼物发呆。
听见脚步声，忙清醒过来。
“老爷，这，这礼可有些重啊！”
金夫人有些犯愁。
又是水果又是青菜的，还有肉和点心，这样的礼，放在夏天不觉得怎样，可现在是冬天啊！
就那水果蔬菜，就算是整个县城能吃得起的也没几个吧！
金掌柜也没想到万霜送的年礼会这么重。
不过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金掌柜也就了然了。
这些礼，说得好听是年礼，说得不好听，怕就是自己的送命礼了。
那可是去见皇帝宠爱的妃子，稍有不慎，可不就是要犯了天大的错了？
去，危险，不去，也不见得有多安全。
金掌柜深吸一口气，然后一字一顿的说道：“给了就收着，你只管为过年做准备，其他的，我自会安排。”
“老爷，这，这……”
金夫人很担心。
不过金掌柜却已经是主意已定。
“好了，收拾下去吧！我躺会儿。”
金掌柜脱了外面的袄子，钻进被子里，仔细的裹好了，这才闭上眼睛。
要说困，倒也不至于，但金掌柜却强迫自己睡一会儿。
之前是奋斗了多年，结果却什么都没剩下，所以感觉人生了无趣味，才会浑浑噩噩的过日子。
什么睡觉，什么吃饭，都变得不重要了。
但是现在，万姑娘的到来却改变了一切。
他，终于寻到了一个可以证明自己用处的机会。
曾经的东家，他们既然人如此无情，那也就不能怪他另寻高就了。
马车上，万霜依旧是露出一张小脸儿来和杨旭说话。
“杨旭，你觉得金掌柜到底是为了什么才答应帮忙的？”
“为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肯出面。”
杨旭没有分析，或者说，是分析过了，但却并没有说出来。
万霜想想，认真的点点头：“说的也是，咱们只求结果，过程嘛，根本不重要。”
杨旭轻笑出声，算是附和了对方的话。
两个人回到永平村时，天色已经微微有些擦黑。
吃过晚饭，一家人便早早的睡了。
第二天一早，杨家人正在吃早饭，大门就被人拍响。
大家都知道今天是收东西的日子，所以一个个的也不用招呼，整体吃饭的速度明显快了许多。
吃过饭，几个小豆子负责收拾桌子，四个大的则是跟着万霜和杨旭前往前院。
前院的大门这会儿四敞大开的，村民们都拎着个袋子，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朝着院子里面看。
陈永全带着两个儿子也站在了大门口，也都是手里拎着个袋子。
每个人的袋子大小不一，不过全都装满了东西。
万霜出现后，人群中的议论声陡然停止，一个个全都将视线锁定在了万霜的脸上。
万霜也没想到第一天早上就来这么多人，当即招呼道：“大家分好队伍，还没到的就去正屋的客厅里等着，别在外面冻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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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碎觉碎觉！大家晚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