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黑了心的小货郎，居然敢骗老子！”
万霜突然的一声咒骂吓了掌柜和店小二一跳。
不等二人反应过来，万霜便已经开始将包袱重新打包好，嘴里还在不停的骂骂咧咧：“老子要的是靠谱的店家，却他娘的给老子介绍这狗地方。老子要不把他打得他娘都认不出来，老子还怎么混跑商这条路？”
骂骂咧咧的声音倒是不大，可这会儿布店里就只有他们三个人在，自然是被另外两个人听了个清楚。
掌柜的一听脸都绿了。
这是在骂他们家不靠谱啊！
“这位客官，你这话是何意思？生意生意，讲究的就是个谈价。你要是不同意这价格，咱们再商量便是，怎么一言不合就要出去打人？”
掌柜的连忙拦住万霜的去路。
明明是一脸的便秘表情，可偏偏还要挤出笑来：“你刚刚说的要找个靠谱的店，在下不才，自认我荣记布坊已经是府城内最靠谱的布店了。你若是离开这里，怕是再难找到更合适的铺子。”
“找不到就找不到！老子都从外域走回来了，还怕再走到下个府城去？”
万霜一瞪眼珠子，瞧着倒是有了几分凶相。
尤其是她此时握紧了拳头，那关节咔咔作响的声音，更是让掌柜的有种这人会随时动手的感觉。看書溂
店小二是个伶俐的，忙挡在掌柜的面前：“这位客官，瞧瞧您这话说的，这天都要黑了，就算要走，也不得明天才能走吗？左右您今天晚上也不能出城了，不如就坐下来好好谈谈这批帕子呗！”
说罢，店小二回头看了一眼自家掌柜。
见自家掌柜并没有生气自己出头，这才赔笑道：“掌柜的，您与这位客官坐下来好好谈，我去准备点茶水点心！”
“去吧！”
掌柜的听出了店小二话里的潜台词，当即摆摆手，然后自顾的坐在了距离万霜最远的椅子上。
不离着远不行，这人看着就凶巴巴的，万一突然动手打自己了，自己好歹也能有个躲闪的时间。
万霜权当没看出这两个人的眉来眼去，顺势坐在了最近的椅子上。
蒲扇般的大手拍在桌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掌柜的只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拍了下似的，下意识的擦了擦鬓角的汗。
若真是要打起来，他们荣记自然不会怕这一个小小的客商。
可问题出就出在现在身边没有家仆守着。
真要打起来了，万一伤着了自己算怎么回事？
“客官，你是对十两银子不满吗？那不如你说说你的心理价位，只要我这面亏得不多，我就当是交下你这个朋友，让你少赶些路了，如何？”
对于那绵软的帕子，掌柜还是很心动的。
如此吸汗，还有那么精美图案的手帕，就算是这个府城吃不下，自家不是还有别的店铺吗？
一个府城分一点，保准能卖得干净。
万霜哼了哼：“你可知这些帕子是花了老子多少钱买的？足足八两呢！”
万霜非常夸张的做了个“八”的手势：“你这老小儿才给我十两，这是要让我把里裤都赔个底掉啊！”
说到“里裤”，万霜觉得再自然不过，可掌柜的却尴尬的清了清嗓子。
这家伙还真是个走南闯北的粗汉子，什么里裤不里裤的，真是张嘴就来啊！
“那您说，这价格多少合适？”
掌柜的自动忽略掉了“里裤”的问题。
万霜伸出一个巴掌，反复翻转了三下：“我也不要翻倍不翻倍的了，就是十五两，你给我银子，我现在就留下这些东西走人。”
三千块换一万五。
这买卖，够黑！
不过万霜一点都不心虚。
黑怎么了？
黑了就能有钱拿。
有钱了就能盖房子，还能买好东西。
是房子不香还是好东西不香？
自己为毛要为了那么一点点心里不黑而为难自己的生活环境？
“这……”
掌柜的面带犹豫，却没有一口回绝。
万霜一看，有门啊！
“行不行你给个痛快话，咱们谁也别耽误谁。”
万霜说着，就又要起身。
掌柜的见万霜是个急性子，倒不像是心虚，心中便有了计较。
“这样吧，咱们各退一步，十三两。”
掌柜的取了个中间值。
“十五两。”
万霜寸步不让。
二两银子就是两千块钱，放在商城里还能买不少东西呢！
“十四两！”
掌柜的再次尝试。
“十五两就是十五两！你这老小儿咋这么墨迹呢？”
万霜挥手将包袱背在肩上：“不和你做买卖了，磨磨唧唧的，有这功夫我寻个花楼搂个娘们听听曲喝喝小酒好不好？”
说着，万霜还非常嫌弃的给了掌柜一个大白眼：“你这老么咔刺眼的，看多两眼，得让我看多少小娘们才能洗干净眼珠子？”
老么咔刺眼的掌柜的满面涨红。
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羞的。
不过眼看着万霜真的背着包袱要走了，掌柜的也顾不上万霜那些粗鄙不堪的言论，忙道：“十五两就十五两！”
万霜脚步一顿，狐疑的看着掌柜：“真的？”
“真的，真的！”
掌柜的都快被气抽抽了。
要不是看在这批绵软的布料只有在京城的上流世家才能有那么一匹半匹，如果能在自己手里卖出去，价格至少能翻上数倍的面子上，他是绝对不会再和这种粗鄙之人多说一个字！
掌柜的腿脚倒是麻利，很快就从柜台上数出了十五粒一两的碎银子。
万霜拿在手里颠了颠，还拿出两块分别咬了一下。
这一幕落在掌柜眼里，越发觉得辣眼睛了。
万霜将银子往怀里一塞，哼唧着听不出个数的曲子就往外面走。
看那样子，还真像是要去花楼找小娘们。
“粗鄙不堪！粗鄙不堪！”
掌柜的对着已经没有万霜身影的门帘子啐了一口，这才快步走向手帕，宝贝的一一翻看。
等到他翻到最下面，发现竟然还有不少质量没那么上乘，甚至还没有什么图案的手帕后，他差点没被气得吐血。
恰好店小二带着家仆冲了进来，一见掌柜的满脸涨成猪肝色，更是连忙询问。
掌柜的气得浑身颤抖，吼道：“立刻去把那个王八羔子给老子抓回来！他娘的以次充好，老子要弄死他！”
店小二：掌柜的莫不是疯了？这说话的口吻，咋和刚刚那个汉子这么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