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霜见苏鑫那一脸为难的样子就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苏大人，我在沅石府还要住上几天，您先考量咱们合作的可能性。若是能成，那自然最好，可即便不成也没关系。”
万霜面带微笑，言语之中也没有任何强硬的意思。
给苏鑫的感觉，万霜对合作这件事就是可有可无。
不过这样的说辞还是让苏鑫暗中松了口气，也笑着回道：“本官自然是希望沅石府越来越好。只是这合作的内容，本官一人却不能决定，还需要和人商量一番才行。”
“那我就不耽误大人的宝贵时间了。”
万霜起身：“改日再来叨扰大人。”
“如此，那便改日再见。”
苏鑫也没有留万霜。
他确实是要找人商量商量。
合作文书中表明了，万霜的合作对象是沅石府，哪怕是苏鑫以后高升离开了这里，也要保证接任的官员继续按照这份文书保持合作。
而利润分成，万霜拿八，沅石府官府拿二。
除此之外，在税务方面，沅石府收取的税收只有规定的三成。
这一个三成的税收，就足以让苏鑫头疼。
朝廷规定的税收比例虽然并不强制，每个地方的税收比例都是根据当地的发展情况来定，可一下子从正常掉成三成，这么大的差额，他一个知府还真说得不算。
按说就这一条，就足以让苏鑫拒绝和万霜的合作。
但，万霜也在合作文书里标明了，每年最少保证纳税一万两。
无论沅石府经历怎样的灾难，这一万两都是保底要交给府衙的。
像是这两年天景不好，尤其是去年，沅石府整个府城所收上来的税收加起来也才不过两万余两。
如果有了万霜给的这份保底税收，那可就等于直接增加了五成。
苏鑫要和自己的门客研究一下，是上报朝廷，争取将税收压到三成合适，还是直接拒绝，不上报朝廷，免得惹出一身麻烦更合适。
从知府府邸出来，铃铛问万霜：“小姐，你说苏知府会同意咱们的合作吗？”
“会，不过合同内容肯定要做修改。”
万霜的回答很干脆：“三成，苏鑫必定不能做决定。但如果上报朝廷，朝廷估计会认为他中饱私囊。所以，最后他很有可能会和我谈将三成税收提高到五成、六成，或者是七成。”
因为之前有和简荔的合作，所以万霜对于知府所能掌控的最大限度有所了解。
而且来之前她也和简荔聊过这件事，简荔给出的保底税收是六成。
也就是说，只要不低于六成，苏鑫一个知府就能拍板。
而自己报出三成，为的就是给对方一个和自己讨价还价的机会。
税收可以提高到六成，但同样的，自己也会有其他的要求等着对方。
奸商奸商，无奸不商。
万霜断不会白白的便宜了苏鑫就是了。
接下里的几天，万霜可谓是将附近的几个渔村都走了一遍。
虽然闹了灾荒，还经历了倭寇侵扰，但并非所有的村民都选择了离开故土。
这个时代的人对故土有着近乎执拗的执着。
只要还能生存，他们宁可守在故土过苦日子，也不愿轻易离开。
倭寇登陆，烧杀抢掠。
村民们对倭寇恨得牙根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只能是派人驻守海边，一旦发现情况不对就立刻通知村民撤离。
等到倭寇走了，他们再回到村子里继续生活。
这样虽然能最大限度的保住村民的性命，但却无法改变村民们的日子越过越艰难的残酷现实。
一连走了三四天渔村，万霜终于回到了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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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何让渔村的村民过得安稳，光是靠着腐败的朝廷肯定不行。
书房里，万霜拿着纸笔写写画画，时不时和铃铛交谈几句。
侍卫突然走进来，报道：“小姐，知府大人有请。”
“嗯。”
万霜应了一声，却并没有停下手中的笔。
在写完最后一个字后，万霜这才吩咐道：“更衣。”
半个时辰后，万霜再次出现在了知府府邸的后宅大厅。
这一次，除了苏鑫在外，还有三个男子。
三人身穿儒服，皆是读书人的装扮。
年纪均在四十岁左右，瞧着应该是苏鑫的门客或是师爷。
双方见了礼，万霜坐在了左手首位，那三人坐在对面，而苏鑫则是坐在正位之上。
“万姑娘，我等这几天查阅了典籍制度，你这三成的税收着实是太低了些，知府大人没有权利做出这样大的让步。但如果现在上报给朝廷，等朝廷回信至少也要一两个月的时间。你看这……”
说话的是为首第一个男人。
男人留着山羊胡，瞧着倒是和善。
万霜笑笑：“一两个月的时间，我可以等。”
山羊胡看了一眼苏鑫，见对方没有什么反应，便继续说道：“万姑娘是做大事的人，自然等得起这一两个月。只是，这样低的税收，怕是朝廷也不会同意。”
“朝廷掌管天下之事，如果开了这个先河，怕是以后会有人效仿。所以，万姑娘若是同意，不如听一听我等的建议，如何？”看書溂
山羊胡依旧声音温和，一副好说好商量的样子。
万霜没拒绝，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山羊胡深吸一口气，道：“三成，已经超出了知府大人所能做的范围之外。不过若是能到五成，知府大人倒是能承担下来。”
五成？
居然不是六成？
万霜这下越发确定沅石府的府衙难过了，连六成都没提，直接报了五成。
这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期。
万霜心下高兴，不过面上还是一脸为难：“按说税收是利国利民之善事。只是各位也知道沅石府位于海边，常年受倭寇侵扰。再加上暴雨天气，收成上很难保证一直都好。”
“三成变成五成，说得简单，可我每年都要保底缴纳一万两的税银，各位可曾想过，若是再遇到这两年一般的灾年，我怕是连这个保底的一万两都赚不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