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是合理建议啊，大家都不是医生，你们也不是，那你们也得听听大家的意见吧？”
“懂医术的人提建议，那叫事半功倍；不懂医术的人胡乱提建议，那叫草菅人命！如果真的听了你的建议，最后女孩子出事了，你来负这个责吗？”
“凭什么我负责？我只是好心……”
“不想负责就闭嘴！你的建议要是被人录到视频传到网上，到时候你说不清楚。”
男人这次十分听话，快速闭了嘴，不再多说。
不止他，其他胡乱咧咧的人也都不敢再说了，生怕被录到视频里，最后无端被卷进来。
“凌壹，你别理他们，继续。”
凌壹压根就没在意，一边给女孩继续催吐，一边查看她的心跳和呼吸情况。
好在，女孩把胃里的东西都吐了出来之后，已经不再抽搐了，傅景洲已经不需要再按着她。
救护车来得很快，上面跳下来几个医生，其中一个看到凌壹，脚步微微顿了一下，神色有些尴尬。
隔着一层口罩，凌壹已经认出了他：“张之儒。”
张之儒点了点头，“嗯，是我。”
“女孩子吃了安眠药，具体剂量不清楚，但肯定不会少，去了医院立刻安排洗胃。”
凌壹已经冷静地叙述着女孩的情况，张之儒刚看到她的时候还觉得有些尴尬，但凌壹专业镇定条理清晰地告知他患者情况，他也跟着沉着下来，把凌壹说的情况一条一条记清楚。
“瞳孔已经放大，初步判断她应该吃安眠药不超过半小时，我给她做了催吐，吸收进体内的药物剂量会比服用的少，但是已经出现了呼吸急促，心率降低的情况，你们给她清理一下呼吸道，然后立刻上呼吸机。”
“好。”
“女孩子求死意愿比较强烈，抢救成功后要留意，她可能还会有自杀行为，等她脱离危险恢复意识后，请心理医生会诊，辅助治疗。”
“好。”
“还有一件事，”凌壹迟疑了一下：“帮忙遮盖一下女孩子的脸，她还年轻，以后还有大把的日子要过，要重新恋爱结婚过正常的生活，不要让她因为这件事在网络上留下记录，这是一辈子的创伤。”
张之儒神色一痛，点头：“好，我知道了。”
“去吧。”
“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医院吗？”
“不了，”凌壹苦笑了一下：“这么多人都拍到我了，估计很快就会有人认出我，然后把两年前的事情再次翻出来，我就不去给医院惹麻烦了。”
张之儒心痛不已，但现在人命关天，只能长话短说：“凌壹，我们之间始终没有面对面把话说清楚，等这件事处理完，我去找你。”
凌壹想了想，点头：“好。”
女孩被抬上了救护车，张之儒深深看了她一眼，也快速跳了上去，然后吩咐其他同事立刻给女孩戴上了呼吸机，然后电话联系医院立刻准备洗胃。
车门被关上，救护车呼啸而去。
看着它消失在视野中，凌壹才脱力一般跌坐在地上，靠在凉亭的柱子上大口喘息。
眼前，出现了一双熟悉的手工皮鞋。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温柔但坚定的力量，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用自己的力量撑住她。
“别坐地上，凉。”
“傅景洲，我好累。”
“我知道，你靠着我休息一会儿。”
“你应该也被拍到了。”
“嗯。”
“他们会翻出我两年前的丑闻，然后还会翻出我跟你的关系，跟傅家的关系。”
“你都不怕他们翻旧账，我怕什么？”
凌壹沉沉吐出一口气：“……我还是连累傅家了。”
“你就对我，对傅家这么没有信心？”
“……”
“凌壹，别总想着什么事都一个人扛。你有我，还有我爸妈，我们都会坚定地站在你这边，你什么都不用怕。”
凌壹心一酸，声音里带着哭腔：“傅景洲，你能不能不要总这样啊。”
“我怎么样？”
总是这样，对我这么好，让我感恩，让我心动。
可又在我心动，想要相信你的时候，你却又抽身而去了。
我原本可以在悬崖上站得好好的，虽然如履薄冰，但我坚持得住。可你一遍一遍地告诉我：跳下来吧，我会接住你。
前两次，我义无反顾地跳了，可就在我朝着你的怀抱跳下去的时候，你走了。
我重重地摔在地上，摔得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我好不容易挣扎着重新爬了起来，现在你又在用你的温柔蛊惑我，让我相信你。
可是傅景洲，我已经没办法再当一只扑火的飞蛾了。
我情愿躲在幽黑阴冷的角落里，虽然落寞，但是平安。
叮铃铃——
电话响起。
是傅景洲的。
凌壹很有自知之明地从他怀里起身，自己扶着柱子站好：“你快接吧，两天没去公司，估计是急事。”
她余光里看到，傅景洲手机屏幕上跳动的，是小文的名字。
傅景洲追了上来，单手揽着她继续按在自己怀里，安抚地轻轻拍她的背，另一只手按下了接听键：“喂？”
“傅总，我找到两年前第一个发出视频的账号主人了。”
“谁？”
“太太当时同科室的一个女医生，叫林盈，之后顶替了太太的位置，跟张之儒医生一起去了国外深造，最近刚回国。”
“把她资料发给我。”
“好的，我还找到了当年监控的原始视频资料，还有当年公然带节奏的媒体名单，和其他一些收集到的证据，一并发到您邮箱。”
“好。”
“傅总，这些东西需要发给法务部一份吗？”
众所周知，傅氏的法务部云集了H市最精英的律师资源，通知法务部就意味着，这件事绝对不可能简简单单结束了。
傅承渊冷冷道：“你告诉法务部，所有参与过这件事的人或者媒体，不计代价，一个都不准放过。”
“是！”
傅景洲打电话并没有避讳她，凌壹听完了全程，不知道是不是凌壹听错了，小文的声音也似乎也振奋了起来。
不过说完这件事，小文还跟傅景洲汇报了另外一件事：“傅总，那个护身符我也查到了一些线索。”
“说。”
“护身符的确是来自云遮寺没错，我找到了现任云遮寺的主持，据他所说，十多年前来云遮寺求护身符的香客并不太多，他给每个送出去的护身符都做了记录。我已经拿到了那本记录册子了，您把护身符里面的签文拍给我看一下，我对照这个册子，就能找出这个护身符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