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一屋子的废纸，居然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他身为四品大儒，竟然也没有一丝察觉。
“就算是兼修道术，也不至于能拥有这么大空间的储物戒吧？”陈贺心里泛起了嘀咕，“隔壁道门的四品元婴老怪也没有这么牛的储物戒啊。小小年纪竟如此土豪，背后莫非有什么大靠山？”
正当陈贺纳闷之际，林羽的脑海里，鉴荒图录却已然悄悄展开。
那巨大的废纸堆，此时已经被收录到了画册之中。
哪怕再大，到了图录之上，也就是一页纸的事情。
几行文字慢慢浮现。
【儒生修行废纸】
【三百八十二摞废纸，均为儒生七品执笔境修行产生的废物】
【书写之时运用浩然正气驱动，因此废纸之上也萦绕着无数浩然正气】
【但因各式各样的浩然正气过于驳杂，无法进行使用】
随着鉴荒图录缓缓关闭，林羽有些激动。
不知道能不能搞到一些儒生体系的宝贝。
随着书页轻合，一股金光慢慢涌入他的脑海之中。
一则信息已经烙印在记忆里。
正法：劲。
驱动浩然正气，在自己身上书写出一个“劲”字，便能使每招每式都多出一重暗劲，对气力进行增幅。
足足可以维持半炷香的时间。
“还真有正法。”
林羽心里不停念叨着，可他不知道这道正法该如何催动。
毕竟不是修行儒生功法的人，体内哪来的浩然正气。
“咦？”
乍然间，他想起了左手食指尖上的那缕浩然正气。
轻轻催动之下，贴着自己的右臂，画下一个“劲”字。
一股气力当即附着在体内。
生效了。
而随着正法的生效，食指之上的那缕浩然正气也随之消耗了大半。
不过好在先天功吸收的灵力，会慢慢涌入食指，进行转化补充。
如此一来，浩然正气的问题也算是迎刃而解。
儒生体系，正式涉足。
想到这里，林羽不禁感慨，鉴荒图录这东西确实非常奇妙。
不管是道术还是正法，都可以通过一些作弊式的方法供他驱使。
而不用同时修炼多门功法。
功法修炼太多，就很容易无法并济，境界极难提升。
陷入没法升级的局面。
附着在身上的道术符文，和指尖这缕浩然正气，就好似一个一个开关。
在主修武道的同时，给他打开一条条体系的大门。
“甚好，甚好。”
看着林羽美滋滋地发出感叹，陈贺在旁，终于开口：
“看来林公子对我们儒生的修行，真是兴趣颇深啊。”
不知道为啥，当林羽将这堆废纸收走之后，他总觉得林羽的身上也隐隐有一丝浩然正气的感觉。
却又转瞬即逝，难以捉摸。
“多谢陈师成全，不知这些废纸定价如何？”既然是说好了要买下，林羽当即问起了价格。
“诶，这就太客气了，”陈师摇摇手，“林公子乃是当今大周诗坛有名有姓的人物，和我们儒生也能算是一家人，千里迢迢前来做客，就这些废弃的纸稿，我怎么好意思真向你伸手要钱。”
他拍了拍林羽的肩膀：“就当是我代表书院送给你的吧。”
“那便多谢陈师！”
“客气客气。”
谈笑之间，两人慢慢走出书院。
……
书院外。
杨慎已经静立许久。
自打诗会结束，林羽随着陈师一同进了书院，他便一直默默站立在书院的门口。
等待着林羽的身影。
作为人榜高手，他向来是全书院的焦点之一。
如今做出这等行径，自然也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
尤其是那帮整日可以闲逛找灵感的诗心境儒生，此时已经在远处坐上了一圈。
世人皆知林十七乃是新晋人榜，今朝两位人榜排名差不多的英杰碰面，想必少不了一番交锋。
阳光斜照，将杨慎的影子拉得很长。
……
不急不慢之下，林羽随着陈师，缓缓走回了刚进书院时的湖畔。
与陈师一番道别之后，他嗅着莲花的清香，悠悠走出书院大门。
却见一道身影，正立于阳光之下。
身姿挺拔，不动不摇。
脸庞棱角分明，儒生装束。
隐隐之间，一股正气浸透他的心绪。
这实力，很强。
林羽收起轻快的心态，定住心神，看向对方。
四目相对，气机缓缓交锋。
竟拼了个旗鼓相当。
“人榜九十一名，杨慎。”
听到对方开口，林羽总算知道对方的身份。
光正剑，杨慎。
虽为儒生，却又兼修一门剑法。
以浩然正气催动剑诀，甚是奇特。
儒生体系修行者往往战力不强，在同阶之中声名不显。
而杨慎则是其中异类。
以五品立命境五重的境界，力压许多五重的武者，踏足人榜九十一名。
非同反响。
“原来是杨兄。”林羽微微一笑，已经悄悄从储物戒中唤出百丈刀和本命剑，“斜阳高照，天气炎热，杨兄就这么立在烈日之下，真是久等了。”
杨慎淡然一笑，轻轻从袖口取出一张纸来，提起腰间的笔，挥笔写就几个字：
清风徐来。
他提起纸，往空中一甩，纸张便随之而散，一股清风竟真的悠悠袭来。
给这炽热的环境，添了一分凉爽之意。
“如此一来，是否舒服得多？”星目轻凝，杨慎笑着问道。
林羽看着这般情景，顿时生出不少好奇。
“敢问杨兄，儒生的正法，是否就是如此，写什么就能实现什么？”
在周通的身上，他也见识过这样的手段。
写了个“让”字，那些老百姓便会不自觉地让出一条小道。
写了个“活血化瘀”，淤血的恢复速度还真就快上几分。
这种写啥来啥的手段，让人看了总是非常好奇。
若真是这么神妙，遇到强敌，直接写对方去死，岂不是更为轻松？
杨慎笑着摇头，解释道：
“非也，非也。我便为林兄解一解惑，这等书写能力，其实算不上正法，乃是执笔境给儒生带来的能力。”
“但凡经历了执笔境的儒生，均可以写字成真，但其实效果有限，仅能很小范围地影响一下周边的环境和普通人罢了。”
“只有对某些字句，形成了专门的感悟，才能收于自身所用，方可形成正法，对同级别的修行者也能产生对抗之效。”
“不过事情也非绝对，若是极高品级的大儒，可能随手写的字，也比我们的正法更有效用。”
听完杨慎的话，林羽轻轻颔首。
原来那种随手写就的字，只是执笔境带来的能力罢了，影响范围也只是些凡俗的事件。
怪不得他虽然已经掌握了一个正法，拥有了一缕浩然正气，却还是不能效仿周通那样，用纸笔来随意驱动浩然正气。
全因他没有经历过儒生的执笔境。
解释完毕，杨慎抽出一把长剑，竖于身前。
“既然林兄已经没了困惑，不如让我来领教领教林兄的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