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怀素看着来人，轻轻一笑。
“杨师弟，你来了。”
许怀素、杨慎，一位人榜第十，一位人榜第九十一。
二人均是徐州儒道的骄傲，也是白鹤书院作为天下第一书院的底蕴所致。
一门双人榜，可谓是羡煞旁人。
杨慎饮过酒，将酒杯轻轻放下。
“师兄怎么看起了人榜？”
许怀素右手一挥，示意杨慎坐下，把手中的人榜抄录本在地上摊开。
“最近修行遇到了阻碍，寸步难行。既然听闻人榜有变，自然研究一下。”
杨慎指着那人榜末端的位置：“往日里，这种位置的变动，可都入不了师兄的法眼。”
“如今这位怪剑侠，实在有些不同寻常。”
许怀素说罢，轻轻摇了摇头：“每次出现他的消息，都会出现许多新情报。”
“或是新武学，或是新道术。”
“实在让人有些好奇，他究竟是本身就学习了繁多技巧，还是学习能力太强，都是在这不足两月的时间里研习出来的？”
杨慎闻言，莞尔一笑：“若是后者，那也太匪夷所思了些。”
可许怀素却是仔细看向了他，脸上泛起一丝笑意，嘴角划起一丝弧度，悠然开口：
“师弟可曾去过赌场？”
杨慎立马摇头：“师兄说笑了，你我皆是自小便开始苦学，读万卷书，又如何会去那种地方？”
“我去过。”许怀素轻轻摇头道，“赌场之中，常常有玩木牌之人。”
“木牌如何玩呢？以同样大小的数字，或是连续的数字，为一套套牌组，牌组之间有大小之分。”
“如果能将同一个数字的所有木牌全部收入囊中，那组成一套，则称为炸子。”
“炸子可以压过一切的牌组，除非遇到牌面更大的炸子。”
“在牌桌上，自己手里最大的炸子，往往被称为，底牌。”
杨慎闻言，一时之间没听出他的隐喻，只是频频点头，暗自琢磨。
“那么以师弟的意见，怪剑侠林十七，他的底牌应当是什么呢？”许怀素没等杨慎开口，直接问道。
杨慎轻轻颔首，略一思考，说道：“那必定是普通攻击。”
他轻轻抬手：“通神剑的威力，我是见过的，确实在五重高手之中，算得上一流的水准，却是正面被普通攻击所击破。”
“再加上前些日子，青峰剑法加上一件玄阶极品法宝的加持，仍然被普通攻击正面击溃，更是佐证了它的威力。”
“以我之见，普通攻击，起码在人榜末流的位置，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剑法了。”
许怀素点了点头：“师弟说得没错，迄今为止，林十七所施展的最不可思议的武学，便是那惊艳世人的普通攻击。”
随即他轻轻一笑：“那如果这些后面冒出的武学，都是早就学有所成的。在面对孟关山的时候，他为什么都没使用呢？”
“嘶……”听到这里，杨慎总算是明白了师兄意思。
底牌，往往都是等到压无可压的时候，打出来力挽狂澜的。
寻常的比拼，若是没到绝境，谁会将自己最强的招式轻易使出？
以对战青峰的情况来看，林十七起码还有一个可以影响他人行动的道术，和一招威力强悍的弓法。
可在对战孟关山的时候，哪怕被逼到绝境，也没用上这些东西。
如此看来……
恐怕这些招式，还真都是不足两个月的时间里修习的。
“他的学习能力，真的有这么强吗？”杨慎摸了摸下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或许他有什么秘法，可以让武学迅速达到一定的层次？”
“没错。”许怀素点点头，“所以说，我对这个新冒出来的天才武者，颇有些兴趣，若非他现在只有天门境四重实力，我还真想与他战上一番。”
杨慎闻言，不禁一笑：“既然如此，那师弟便替师兄代劳了，看看他是不是又能拿出点儿新东西。九十一名挑战九十四名，算得上同阶一战了。”
“如此甚好。”
两人拿起酒杯，轻轻一碰。
各自仰头，一饮而尽。
若是林羽在这里，恐怕早就开始吐槽。
这放到他的前世，一句“你单走一个三，我直接王炸”就能解释。
……
十天以后。
林羽几人抵达江州，便改走起旱路。
顺水而去，就只能东流入海了。
徐州位于江州之北，租了个不错的车队之后，几人一同北上。
行了足足十日，才终于进入徐州济川城。
此时距离诗会召开，已经只剩一天时间。
几人在白鹤书院附近，寻了个客栈，终于放下了行李。
经过约莫半个月的供养，此时的本命剑又恢复了生机，浓郁的剑气，让林羽终于得到一股厚实的安全感。
白鹤书院乃是儒家鼎鼎有名的大书院。
同辈高手众多。
若有机会，定要好好讨教一下立命境儒生的手段。
光看周通这个吊儿郎当的模样，还真是完全没法看出立命境有什么厉害之处。
而蕴养半个月的本命剑，当是力保逼格不失的最大底牌。
见识归见识，要是把人榜排名打下降，那可真是绷不住了。
几人走出客栈，刘蔷与周通便先行告辞。
“林公子，我与周公子均是在黄先生的书院中修习，此时抵到徐州，需要去拜一拜师祖，同时也跟白鹤书院进行一番报备。”
二人都是儒生体系的，周通更是诗会的特邀嘉宾之一。
抵到济川城，自然是要向儒生的总根据地汇报一番。
至于林羽，一个武者，倒是不方便跑去掺和。
他当即允诺下来，准备四处逛逛。
“林兄莫急，等我们报备回来，我带你去找个好地方，排解排解这十天以来的寂寞。”周通眉毛飞舞，向林羽告别。
“我看是你自己急着排解寂寞吧……”林羽当即给了周通一个脑瓜崩。
作为天门境武者，他的指力自然不凡，饶是周通有浩然正气护体，额头也被弹出一个深深的红印。
“嘶……”周通疼得直吸气，赶忙掏出纸笔，匆匆挥笔，随后将纸贴在自己脑门上。
林羽定睛一看，四个大字飘在周通的额头上。
活血化瘀。
不禁一笑。
这还真是个活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