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匠铺。
风箱传来阵阵风声，火光四处闪烁。
数位大汉不断轮着铁锤，敲击着发红的铁块。
屋内“铛铛”作响。
一位少年慢慢踏进铺中，看向那墙上所挂的成品。
琳琅满目，寒光交杂。
少年便是从车行出来的林羽。
青云镇算不上大，顺着小道绕上半圈，便寻到了镇子里唯一一家铁匠铺。
因为地理位置靠近道门大宗丹鼎宗，所以这里的武器，常常有不俗的品质。
见林羽进门，其中一位大汉便放下了手中的大锤，出来迎接。
他随手拿起挂在脖子上的白布，擦拭着脸上的汗水。
那白布已经浸湿了八成，似乎只需轻轻一拧，便能挤出水来。
炽热的火光带着炎意，衬得屋里众人满面红光。
“小兄弟买兵器吗？”
大汉一抬手，指向那满墙挂着的兵器。
“市面上常见的材质，精铁、灵铜，各种各样的，咱这儿都在打，就看你愿意出什么价钱。”
“当然，你若是需要带品阶的宝兵，我们也有大师傅可以炼制，黄阶中品以下的，不成问题。”
“就是价钱嘛，肯定得高出很多。”
“看你的需求如何了。”
大汉本身也是个武者九品淬体境的练家子，此时他细细观察着林羽，发觉对方体内并无灵力波动。
但出于职业素养，还是把各个档次的货都讲了一遍。
随后便微笑着看向林羽。
“老板，我想要剑胚。”
林羽一开口，这大汉就不自觉地一愣。
开店那么久，还没几个人会来买剑胚。
剑胚，顾名思义，便是剑的胚胎。
他们铸剑之前，往往会将材料进行初步的锻造，通过拍打、锤击，先做出一个长条状的胚子。
随后才是精细的铸造过程。
而步骤之中那个胚子，便叫剑胚。
以前也不是完全没有人买过剑胚。
有些道门弟子，善于炼器的，便会批量购买剑胚。
在剑胚之中添加阵法，勾勒灵纹，采取种种手段之后，方可炼制出法宝，抑或是武者所用的宝兵。
这初步的锻造，乃是体力活，大派弟子往往不愿亲自去做，所以选择采购剑胚，直接炼制的方式。
可大汉看着林羽的模样，毫无灵力波动的身体，却不禁有些疑惑地说道：
“你可是想亲自铸剑？”
林羽轻轻点头：“是的。”
大汉忍不住转了转头：“我观你体内灵力全无，也不像是道门弟子，何苦要自己铸剑，难道我这铺中兵器，就没有你看得上眼的？”
“老板，你这儿的兵器，我都甚是喜欢。”林羽解释道，“但我一直都想拥有一把，自己亲自制作的佩剑。”
大汉无奈地耸耸肩：“行，有生意不做白不做。里面请。”
说罢，他便将林羽领进了里屋。
掀开一个箱子，露出一柄柄剑胚。
“这个多少钱？”林羽拿起其中一把，但见其寒光隐隐，还没炼制成型，便有寸寸凶意。
绝对是个好苗子。
“四十两。”
“什么？”价格一出，让林羽目瞪口呆。
都不是成品，竟然能卖这么贵？
他干瘪的包袱之中，如今就剩下一两银子。
没想到，习武要习的不只是修为，还是物质。
大汉呵呵一笑，似乎很满意林羽这样惊诧的反应，说道：
“平日买剑胚的，也就几位道门弟子，所以用的材料都是精品，价格自然是不会低。”
“那……”林羽只好放下这把颇为中意的剑胚，“最便宜的是多少钱？”
“就这把，一两银子。”
大汉随手一抛，一把铁剑甩了出来。
林羽接住一看，这剑胚竟是最普通的凡铁打造。
胚身歪歪扭扭，倒不似剑的形状，反而像是一条波浪。
怕不是哪位小学徒随便打造的。
“老板，你看这形状，是不是有点不妥，用这个剑胚来炼剑，背出去可能都会遭人嗤笑。”
“说重点。”
“能不能便宜点？”
那大汉却是嗤笑一声：“这把剑胚不还价。”
“那这意思是，买别的剑胚就可以还价了？”
“你是来买剑的，还是来逗我的？”
“买，买，买。”
……
买了剑胚，林羽终于身无分文。
下山之时豪气云干，如今却是落魄非常。
路费四两，剑胚一两。
全部身家就这么消耗一空。
好在是以炼剑为名，向铁匠铺老板征用了一间静室。
等炼剑结束之后，便在这里凑合一晚吧。
天黑人静之后，林羽点燃烛火，拿出了那把歪歪扭扭的剑胚。
若不是实在没钱，真不想用这么丑陋的剑胚炼剑。
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生起烈火来，惹得那缸中铁水滚烫。
他用灵力包裹起剑胚，直接将剑胚扔进了铁水之中。
“老板，悄悄用点儿你的凡铁，不过分吧。”林羽心里默念，十分爽快。
依照着养剑诀的法子，在那高温的铁水之中，林羽不断用灵力洗练这剑胚。
剑胚在灵力的勾勒下，越发纤细。
一道道灵纹勾勒而出，刻画在那剑身之上。
林羽也从未炼过剑，就连上辈子，也没做过手工DIY的东西，以至于只能跟着原有的剑胚形状，不断塑形。
越塑越离奇。
剑不像剑，倒像一条长蛇。
而且每道弯曲之处的长短也不尽相同。
若真说起来，倒像是上辈子玩枪战游戏时，用过的马来剑。
并且是不规则版。
这剑的颜值吧，有时候也不一定非要特别帅气出彩。
也许丑一点，对方反而会掉以轻心，小看自己。
反而起到削弱对方状态的作用。
林羽这样安慰着自己。
几番催动之后，本命剑终于成型。
只要心意一动，体内的灵力就会慢慢涌到剑里，供养剑气。
感受着剑上的脉络，林羽有些感慨。
人生第一次炼剑，既成功了，也失败了。
成功之处在于，养剑诀的效果顺利实现了。
失败之处则是在于，这把剑真的太丑了。
他的裤腰带扯直了，都比这把本命剑更像剑。
“诶，等等？”林羽突然想到了什么，微地一愣。
立马扯下自己的裤腰带，用灵力包裹上。
一把甩进了那炽热的铁水之中。
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