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一直打不通叶子兰的电话,就让江来福来打。江来福没办法,就撒谎说自己也打不通。
老人像个进了迷宫的人,从这间屋转到那间屋,又从那间屋转到这间屋。江来福知道老人心里憋着气。就好心说:“叔,咱俩整壶老茶喝。”
“不喝。”老人像是嘴里吐出块石头,硬得很。
没辙,不喝拉倒。江来福闲着没事玩起了手机。看書溂
老人推自行车出门。江来福大喊:“叔,你去哪?”
老人回应:“买洗衣粉。”
江来福看他骑辆破单车,觉得也应该是去买洗衣粉。
但老人却不是去买洗衣粉,而是另有目的。
老人把单车放在公交车上落站旁边的人家里,上了开往县城的客车。
这老人心里得有多少怨气,直冲冲找叶子兰兴师问罪来了。
叶子兰工作的确忙,一大早就开电话会议。两个多钟的会议刚结束,就想着利用午休时间约见李勇刚。因为,昨天李勇刚就预约说有事找她商量,让叶子兰定个时间。
这不李勇刚才到叶子兰家没多久,俩人为了省时间打算边洗菜边聊边做饭。李勇刚过来是想告知叶子兰,婚房被小陈占据了的事。
洗着菜的李勇刚才开口喊出子兰的名字,门外就咚咚咚大响。
切着牛肉的叶子兰以为是俩孩子,从他们外婆家回来,就叫李勇刚去帮忙开门。
门一开,屋内屋外两个男人被彼此吓了一跳。
老人气鼓鼓地问:“你是谁?怎么在我媳妇家?”
“哦,我是子兰的朋友。”李勇刚礼貌的微笑着回答。
老人大声吼:“你是她的相好吧?”
叶子兰听到老人的声音赶紧过来:“爸,你怎么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呢?”
老人没好气地:“提前说一声,好让你的姘头藏起来,对吧?”
“爸,你说什么呢!”叶子兰气得要哭。
“我说什么?我一直以为真的是我儿子对不起你,原来是你这样对我儿子!我还以为你真有多好,没想过你是装的!”
“爸,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叶子兰气得找不到更合适的话。
“老人家,你知道你在做糊涂事吗?”李勇刚忍不住问道。
“我再糊涂也知道什么叫正经和假正经。你一边去。”老人推开李勇刚,逼近叶子兰跟前,一副想要打人的样子,他指着叶子兰的脸咬着牙说:“我早上打了你十几个电话,你都不接,原来在家偷野男人!”
“爸……”叶子兰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这时,老人的手机响了起来。
电话是江来福打进来的,老人接电话。
“叔,你去哪了啊?”
“我在你嫂子家。你嫂子被我抓奸了,她在家偷野男人!”
“叔呀叔,我的叔呀,你赶紧回来。”
“老太婆出事了?”老人着急地问。
“对。你赶紧回来。”江来福扯了个弥天大谎。
老人大惊,一下冷静了下来:“子兰,你一起回去。”
李勇刚好心说:“我开车送你们。”
“谁稀罕你送?”老人愤愤地说:“我们打的!”
老人一把拉住叶子兰的手就出门了。
李勇刚看到叶子兰那样受气,心里难受得想打人。只是理智告诉他,万万不能那样做罢了。
一路上,老人都气鼓鼓地拽着叶子兰的手不放,好像一松开她就会飞走了一样。
路人疑惑不解的看着老人和叶子兰。
“爸,你别这样拽着我好不好?”
老人不理会她,硬是拽着不放。
老人拦到了辆愿意跑乡下的车,俩人上了车。车直奔乡下而去。
李勇刚的车悄悄跟在后面,叶子兰连手机也没来得及拿,李勇刚不放心她的安全。
江来福在家也是气得不轻,他打了江滨的电话。江滨此时正在去看古凤凰的路上。
江滨的心情并不好,他拒绝了江来福的电话。
江来福也是气的够呛,再打!
再一次拒接。
江来福不死心,再打。
仍然拒接。
江来福气得一脚踢飞一张小塑料矮凳,并控制不住破口大骂:“这是什么心态呀,狗娘养的,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叶子兰真是冤死了!”江来福忍不住自言自语。
老人拽着叶子兰回来了。
叶子兰脸上全是委屈的泪水。
“叔呀叔,我的叔,你这是干什么?”江来福气得跺脚:“你把嫂子松开!”
老人这时才气怒未消地松开拽紧叶子兰的手。
叶子兰并非挣脱不了,只是怕刺激到老人,可能会旧病复发而引起更加大的麻烦。
一个善良的女人,一个有担当的女人。宁愿委屈自己,也不愿伤害他人。
李勇刚的车停在村道上。他眼睛密切关注着江家院子及屋内外的情况。
“子兰,你变了,你自己知道不?”老人开始训话。
叶子兰欲哭无泪,只能沉默。
江来福替叶子兰急,但也没办法。
“你以为江滨花钱请了人,你就可以不管不顾,当我们俩老的不存在了?我打电话给你,你竟然不接了!你存心想气死我,是不是?”老人像开机关枪一样,哒哒哒一长串语言子弹。
叶子兰任由老人发泄情绪,要不她能怎么着?
老人继续训话:“你啥时候学会偷鸡摸狗了?家里还藏了个野男人!你要不要脸你,你不要脸,我还丢不起这张老脸呢!”
江来福实在忍不住了,劝道:“叔,你能不能少说两句?嫂子不是那样的人!”
老人来气了:“你眼睛瞎了吗?啊?你就是没见到,看叔气成这样也不要乱废话了。还说她不是那样的人?你希望你哥戴绿帽子不成?你存心想看我们家笑话?”
“叔,你打电话问问自己的儿子吧!他都做了些什么?”
“他做什么我管不着,但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带过别的女人回过家。他还知道羞耻!”
“?”江来福实在气不过去,忍不住满含讥讽地:“叔,我真佩服你,原来是你教子有方!”
“他敢带女人回来,我绝对要教训他。一样的,像子兰这样做,肯定要教训的。败坏家风!”
一直沉默的叶子兰突然开口了:“爸,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我先回去了,到现在我还没吃午饭呢。再说,厂里还有文件需要我签字呢。我先回去了。”
叶子兰起身进卧室:“我跟妈说一声,我先回去了。”
老人仍然黑沉着脸。
看过婆婆的叶子兰再一次告别公公。
“爸,我先回去了。”
老人不吭声也不阻止,就这样叶子兰打算离开。
江来福追出来:“嫂子,我回去开车过来送你吧。”
叶子兰拒绝了:“谢谢你了,来福。这里离不开你。辛苦你了!”
江来福真诚地:“嫂子,是江家应该谢谢你!也是江家对不起你。对不起,嫂子!”
这个明事理的男人江来福,是江家最令叶子兰心怀感激的人。
叶子兰含着泪离去。好在刚走出村道,同样善良的李勇刚正在等着她。
见到李勇刚,叶子兰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哗啦啦而下。
“先上车,子兰。”
李勇刚把车开离了村道,上了大马路。
“子兰,如果很难受,就哭一场吧。”李勇刚把车停在路边,把自己的肩膀让给叶子兰:“靠着我,痛快地哭出来,哭过了我们再轻轻松松回家。”
叶子兰真的将头靠在李勇刚的肩膀上,任由泪水成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