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滨离开老家几年了，这次可是他这几年来心情最好的一次回家。
一路上，他都设想着以后自己有多风光。带着美女富婆开着劳斯莱斯，甚至带上一个两个高贵身份的儿女……整个村最靓的仔！
会围上许多人，会有许多人抢着跟他握手，三亲六戚都会前来闲聊。人人都会说江滨最有本事。
人心情一好，做事就觉得特别快。这不，一下子就到家门口了。
江父也是这几年来破天荒的见到儿子后，老脸堆满了笑容。甚至还有点热情地招呼：“滨仔，回来了？”
江滨直接开车进院子里。老父亲也是第一次摸看这辆黑色的车，羡慕地问：“仔呀，这车要几十万吧？”
江滨像是不经意地答：“好几百万。”
老人惊奇地问：“好几百万是多少啊？”
江滨：“这样说吧，好几百万嘛，就是咱们全村人不吃不喝不花攒十年才攒下的钱。”
“我的妈呀，就这么点，值这么大价钱。有点浪费了吧？”
“爸，浪费啥？钱不就是用来花的吗？”
江滨买了礼物回来，父亲第一次高兴地接过手拿进屋。
“滨仔，去看看你妈。告诉你妈，你回来了。”
江滨走进母亲的卧室，一股清香扑鼻而来。江滨嗅了嗅空气，确定了有什么香花或香料。就到处寻看到底是什么会发出这么香的气体。
果然在空调吹风口挂着一小小片香料。这味曾经熟悉，它可以净化空气亦可以驱蚊虫。不得不说，叶子兰真的好细心好温馨。
妈妈昨天洗过头洗过澡，一身干净，没有任何异味，只有一种很舒心的淡香味。
妈妈依然沉睡不醒，但你并不觉得她睡了有多久，相反，你会觉得她是刚刚睡着了。一会就可能醒来。
母亲被伺候得如此周到，江滨心里默认除了叶子兰，找不到另外的人。当然，他连想都不敢往古凤凰身上想。
叶子兰和古凤凰两个人，一个是习惯于被人伺候。一个是习惯于伺候别人。天壤之别。
老父亲泡上一壶老茶，为了专门让儿子能愿意坐，还特意换了一张新茶几和几个圆形皮凳。
江滨这回真的毫不犹豫地坐了下来，还特意给老父亲添茶。
“爸，你觉得我们应该怎样打发子兰这边呢？”
“仔呀，爸有个想法，想跟你商量。”
江滨心里高兴，痛快地问：“啥事，尽管说。”
“爸思考了好几宿，觉得还是这个方案最好。”
“好就说嘛。如果是钱这方面，爸，你完全可以不必担心。这不会有任何问题。”
“滨仔，这不是钱的事。”
“那还有什么事？”
老父喝了口茶：“滨仔，你可以不离婚吗？”
江滨觉得好笑至极：“爸，你这不是开玩笑吧？”
老父亲摇头，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不离行不行？”
江滨坚定地回话：“不行！”
“滨仔，你有没想过？如果你离婚，你和爸就只剩下钱了！”
“爸，钱不好吗？”
“说不清好不好。但我觉得钱不是最重要的。”
“爸，那你觉得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我觉得人比钱重要！”
“爸，我离婚，我们仍然有人。而且有钱。看不到吗？”
“仔呀，离婚了，子兰就永远也离开这个家了。我的两个孙子也跟着离开了！我和你妈活着还有什么盼头呢！”
“爸，你不能只考虑你。你最重要的是考虑我，我以后有希望，这个家才叫真正有希望，明白吗？你别老把目光盯在叶子兰身上，她能替江家生儿育女，凤凰也一样可以。”
江父含泪说出这样一句话：“爸是舍不得子兰和两个孙子！”
“爸，在我眼里，女人所有的功能都是一样的。不同的是身份和地位。凤凰有钱是富豪所以有地位有身份。她愿意做我们的人，是我们祖上积了厚德。我们应该高兴，应该接受才对。”
老父亲仍然心酸难过，他才不管什么富豪不富豪，他只知道子兰一走，这个家就不像个家了。而他活着也没意思了。
“叶子兰算什么呢？除了知道把家弄得清爽体面一点，有什么价值？爸，你认真想想是不是。像妈这次住院，她叶子兰是出了力，但整件事，她那点力重要吗？”
“跟钱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如果没钱，妈能做手术吗？如果没钱，叶子兰的力能有价值吗？爸，说来论去说明什么？不就说明钱才是最重要的东西吗？”
江父不说话，觉得儿子说的好像也没有错。的确，交不起钱，医院压根就不会帮老伴做手术，这真的是只有钱才搞得定的事。
“爸，婚，我是非离不可的。我尊重你，让你来做这个决定，给二百万子兰还是三百万，你说了算。毕竟这几年，我真的有亏欠她和俩孩子。”
老父亲想起老伴，就起身对儿子说：“我去看下你妈，可能要换纸尿裤了。”
江滨心情不错：“爸，你先去忙。”
江父忙了好一阵，又回到茶桌前，说出心里所想。
“滨仔呀，能不离最好还是不离吧。仔呀，这样好不好？”
“爸，你说。”
“仔呀，这几年，你不是一直这样过来吗？婚，你还是不离。你可以跟那个凤凰一起过。反正子兰不稀罕你回来陪她。你们就这样过，河水不犯井水。给子兰和孩子一个名份。”看書喇
“爸，我倒乐意这样呀！但人家凤凰答应吗？我问你，假如凤凰是你的女儿，你会答应吗？”
江父无言以对。
“爸，这件事，根本就不是我们一厢情愿就可以的，还不明白啊？”
江父又一次沉默。这事看似简单，实际并不简单。留住子兰的想法就这么难？
江滨觉得父亲太自私了。
叶子兰是个了不起的女人，不但冰清玉洁，更是善良温柔的人。这个女人，成为谁的媳妇都是令人称心满意的。
江滨当初背叛叶子兰，归根到底不是这个女人的错。真要定错或定罪的话，江滨承认全在自己身上。
十几年前就喜欢上叶子兰，江滨知道后来为什么又要背叛放弃这个女人，总结成一个字：穷！
人在金钱面前是没有抵抗力的，尤其是在他这样一个穷得租房住，天天挤公交，上有多病的老父老母，而自己又随时都可能失业的人这里，财富就是希望就是一切！所以，他必须毅然决然抓住古凤凰这根救命稻草！
江滨觉得所有人都可以指责他，唯独他觉得自己情有可原。穷不是他的错，而选择金钱更不是他的错。他甚至觉得连叶子兰也应该体谅他。如果自己什么都有，难道会抛弃你叶子兰这样的好女人吗？那是不可能的！
人最可怕的是没有责任心，而江滨就是个没有责任心的人，尽管他长得帅气又聪明过人。叶子兰遇上他，也注定是要吃这个苦头的。
这次父子商谈也谈不出个让老人心生欢喜的结果来。老人仍然闷闷不乐。
“爸，既然钱的事，你不能拿决定，那我就约子兰直接面谈吧。”
江父能说什么？说不难受那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