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兰走之前,似乎就有种预感了,所以,特意叮嘱母亲有搞不定的事,就寻求李勇刚的帮助。
一天下来,孩子都没有什么异常。
上半夜也还好好的,但到了下半夜,梦谣就哭着跑过来找外婆。
江梦谣抽泣着喊:“外婆,外婆,我好难受。”
叶母惊醒,开灯。
只见梦谣双脸红得像苹果,两眼泪汪汪地扑倒在外婆的床上:“外婆,好难受……”
叶母伸手一摸,梦谣的小脸烫得吓人。叶母吃惊不小:“啊,梦谣,你发烧了!”
江梦谣迷迷糊糊地呻吟:“想睡觉……”
叶母赶紧换衣服。然后又赶紧找来江梦谣的衣服,帮她换上,并一边换一边叫醒孩子:“梦谣,你不能睡,不能睡。咱得赶紧上医院。知道吗?”
叶母刚把孩子扶起来,孩子又不由自主地躺了下去。
叶母把背给孩子:“梦谣,你要听话,坚强起来,咱得赶紧上医院!快,外婆背你!你干嘛又躺下去!……起来,听话,快点。”
起来上厕所的江歌似乎听到外婆这屋有声音,赶紧跑过来看,看灯亮着就直接进去了。
“外婆,妹妹怎么了?”
“发烧了,估计不低于40度。得马上上医院,不能拖!梦谣,起来!”
江歌伸手摸摸妹妹的额头,突然问外婆:“外婆,家里有酒精吗?”
外婆慌乱中记起了物理降温这事:“有,我去找。你去弄杯温水让妹妹喝。”
江歌忙去弄水了。
外婆婆拿来了酒精和棉球,开始往孩子腋窝颈部大腿内侧擦酒精。
江歌端来了水。
外婆连忙扶梦谣坐起来,强逼她喝水:“梦谣,喝水,大口喝水。否则烧坏脑子的。”
江歌也关心地劝:“妹妹,快,喝水,烧坏就变傻子了。你那么漂亮那么聪明,不能变傻瓜,知道吗?”
江梦谣听话地强逼自己喝水。一杯水喝完了。梦谣又躺床上去。
江歌把妹妹拉起来,拍拍妹妹的脸:“不能睡了,咱们得赶紧上医院,知道吗?”
外婆又把背给孩子:“来,梦谣,外婆背你!要睡你就在我背上睡吧。”
江歌把妹妹扶靠在外婆的背上。
外婆:“江歌,你赶紧去换衣服,跟外婆一起去医院。”
江歌:“好!”
江歌在柜子找衣服,几乎都是校服。一时不知穿什么好。
外婆已经大门口喊了:“江歌,快点!”
江歌干脆穿套白色的旅游短装。
婆孙仨出门了。
江歌轻轻带上门。
这深更半夜的,车好像也安静了,周围竟然有种悄悄的感觉。
等电梯时,江歌突然说:“外婆,这个时候有车吗?”
外婆:“对了,江歌,你赶紧给李叔叔打个电话,让他来送一下我们。”
江歌拿外婆的手机找号码,找到开始拨号,但手机提示关机。
江歌:“李叔叔关机了。”
外婆:“啊,关机?糟糕了。”
电梯来了。
婆孙仨进电梯。
外婆:“那只能到外面拦车了。”
婆孙仨在路口拦车,但几乎没见有车的影子。
江歌急得踩脚:“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怎样。”
有一辆车来了,不管等的人如何急,人家就是不停车。
“妈妈,妈,哥,哥,下雪了。雪花好漂亮……快看……快看……”江梦谣开始说糊话了,看来情况非常危急。
江歌急得哭了:“外婆,除了李叔叔,你还认识有其他人吗?”
外婆也急得流泪:“对,还有一个李丙科叔叔。快,手机给我。”
江歌递上手机:“外婆,我帮你找号码吧,你看得到吗?”
外婆:“好,快找李丙科这个名字。”
江歌:“找到了,拨出去了。”
李丙科的声音:“喂,钟阿姨吗?有事情?”
外婆:“丙科呀,我孙女发高烧了,我们在小区旁路口拦不到车。你能来帮帮我吗?小李他关机了,我们不知咋办了。”
江梦谣糊话不断:“雪花,红色的雪花,哥,看见没,红色的……”
李丙科喊:“孩子,梦谣,你怎么了?”
江歌哭:“我妹烧糊涂了,烧糊涂了……”
李丙科:“别哭,别哭,叔叔,马上叫车过去接你们。就在那等着啊。”
战友饭店。
饭店已经打烊了。
前台只亮着一盏灯。值班的人也回家了。
唯一能看到的人只有停车场的保安。
好在保安亭里面装有应急电话。
电话铃声大响,把正有点打瞌睡的保安吓了一大跳。
保安接电话,一下就被吓醒了:“好,我马上去找他!”
保安赶紧从饭店后门进去并飞快上楼。八楼一口爬上。
咚咚咚,敲门声把郑冰吓醒了。
郑冰睡眼朦胧地惊问:“发生什么事?”
保安喘着粗气:“李丙科,电话……找你!”
郑冰意识到有要紧的事,赶紧开自己的手机返打电话给李丙科。弄明白什么事之后,也飞速到隔壁喊醒李勇刚。
俩人来不及换衣服,穿着睡裤背心就飞速下楼。
飞速到停车场,把车当成了飞机来开。一路上,所有的红灯都被闯了。
婆孙仨见车来又急急招手。这辆终于停了。
叶母也糊涂了,不停地说:“谢谢好心人,谢谢好心人!”
李勇刚下车:“钟阿姨,我来了。梦谣,怎么了?”
江歌带着哭腔:“妹妹发烧了,烧坏了,她说雪花是红色的。”
李勇刚抱梦谣上车,叫郑冰:“你来开车!”
全部人上车。
车的速度,只能用飞来形容。
李勇刚不停地呼喊:“宝贝,宝贝,醒醒,醒醒……”
外婆也紧张得不能自己,她把外孙江歌的手都捏痛了。
江歌:“外婆,我手好疼。”
李勇刚:“郑冰,快,开到最高限速!”
郑冰:“再高就成飞机了!”
江梦谣糊涂得厉害:“那遍雪红雪红的雪,太……漂……亮了……看见……了……吗?”
江歌紧张得捏紧两个小拳头。
半夜之后的城市,有人平安入睡。有人意外生病。这纷繁的世界,总有令人揪心的那一刻。
平安是福,真不是仅仅说说而已。
这场飞车救人,被路灯见证了,被星星见证了,被城市见证了。
车终于到顺利到达了医院。
保安特许车进入医院急诊科。
救人要紧,车一下,李勇刚就抱着孩子飞进诊室。
值班的医生二话不说有条不乱进行抢救。
物理降温与测温同时进行。
摸颈部,两侧淋巴结肿大。看口腔,咽喉发炎红肿得厉害,初步确诊喉咙发炎引起急性高烧。
皮试。
点滴。
一波忙碌下来,天快亮了。
李勇刚就那样一直抱着梦谣,因为,梦谣的小手一刻都没有松开过李勇刚的手。
外婆也紧张得时不时过来观察孙女的情况。
江歌到底是孩子,躺在一椅子上睡着了。
郑冰时不时帮他赶蚊子。
医生过来测体温了。
李勇刚摸摸梦谣的额头:“医生,孩子好像还是那么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