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蒙蒙亮,言知乐便睡醒了。

  生物钟有时候真的是个很可怕的东西,饶是记忆错乱,但身体的反应却是真实的。

  耳畔是均匀的呼吸声,面前是结实的胸膛,缓缓抬头,看到男人熟睡的脸,想起昨晚上发生的事,言知乐的一张脸瞬间红成了猴屁股。

  虽说他们已是夫妻,做夫妻该做的事再正常不过,可一想起那些羞人的画面,还是挺不好意思的。

  言知乐悄悄从厉正则的怀里出去,蹑手蹑脚穿上衣服,简单洗漱了一下来到卧室外面。

  裴公起来有一会儿了,正在客厅看报纸,听到动静,眼皮都没抬只听脚步声便知道是谁,他淡淡道:“跑步?”

  “嗯。”

  “知道去哪儿跑?”

  言知乐摇头,“不知道。”虽说他们现在从山里搬到城里来了,这几年城市的变化也很大,但顺着路跑总没错的。

  “走吧,我跟你一起。”裴公放下报纸站起身,“好久没跑过了,不知道这把老骨头是否还能跑动。”

  言知乐最不喜欢他说自己老了,她害怕他变老,因为老意味着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在一天天减少。

  虽说是人都逃不过生老病死,但她还是希望那一天能来得晚一些,再晚一些。

  她昏睡六年,浪费了六年的时间,往后余生,她必须更加珍惜每一个与师父和厉哥哥在一起的日子。

  她上前挽住裴公的胳膊,“师父正值壮年,一点都不老。”

  裴公明显察觉到她的紧张和不安,不免心中叹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虽不畏惧生死,却也想多陪她在这繁杂的人世间多走几年。

  “对,师父一点也不老。”

  “以后不许动不动就说自己老。”

  “好好好,都听你的。”

  言知乐嗔了他一眼,偏过头用力抹了把眼睛,红着眼朝门口走去。

  裴公也不敢再说什么,生怕一会儿真哭起来他哄也哄不住。

  打小就是,不哭则以,一哭就像是那开了闸的洪水,根本就堵不住,他是真的怕她哭。

  其实长大后比小时候好多了,轻易不哭,即便是哭一般也只是掉几滴眼泪,毕竟大姑娘了,还像小时候那样闹腾就算是别人不说什么,她自己也会觉得不好意思。

  师徒二人一路聊着来到楼下,开始做热身。

  “师父,我好久没跑步了,一会儿我要是追不上您,您可得等等我。”

  裴公嘴角微抽,这岂不是要让他拼了老命去跑吗?

  他虽说常年锻炼,跑个十公里对他来说也是轻松的,可速度却没法跟她比,毕竟她年轻啊。

  但他不能说,从第一个谎撒下开始,就注定了需要用无数个谎话来圆。

  “这几年师父也疏于锻炼,体力大不如从前了。”

  就看您老这身材,就知道肯定不可能疏于锻炼,不过是安慰她的话,她又怎舍得糟蹋他老人家这份苦心。

  “既然这样,那我们师徒俩今天就慢慢跑,能跑多少是多少,不定目标,先适应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看情况再定目标,如何?”

  “这个必须可以,师父举双手赞成。”

  约定好后,两人继续热身。

  终于热好身准备跑了,言知乐突然一声尖叫,吓了裴公一大跳,幸好他心脏好,否则指定吓出心脏病。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只见言知乐把双手放在腹部,一双眼睁得圆溜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