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好本王也只是为了换得自由,找到机会随时都会离开是不是!”
“一直和本王演戏,你可当真是用心良苦了!”
“你母亲就是你至亲至爱之人,抛之不得,弃之不得!本王这个你嘴里所谓的孩子父亲,随时可以弃之如敝!”
“要是早知你是这么想的,本王就不该心软放你片刻的自由,更不应该让你有机会回岁府!你就该是本王一个人的!”
岁南鱼看着他猩红狠绝的眸子,这一字一句绝对不是他冲动说出来的,他就是这么想的。
她娘亲说得没错,他就是一个杀兄弑母的恶魔,她怎么可能期待他能明白娘亲对她有多重要,他永远都是这么自以为是。
她就是他无聊生活的消遣!囚困在牢笼的金丝雀!
岁南鱼心中这么想着,殊不知已经说出了口。
阴隋的眸子变得越来越阴寒。
诡异的寂静中,他蓦然冷笑。
“才装两天就装不下去了?终于说实话了?这才是你的真心话吧?!本王在你眼里和别人眼里都一样!是个杀兄弑母的恶魔!”
他怒吼着,几近暴走的边缘。
“岁南鱼!从今往后你待在摄政王府哪里都不许去!但凡动一点心思,本王就断你手脚,永远都别想离开!”
闻言,岁南鱼心里咯噔一下,那块在她心口堵了两辈子的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上一世她被兰心下慢性毒药,甚至到最后手脚瘫软,肌肉萎缩,行不得远路。
她现在不得不怀疑,兰心做这些他是不是都知道,甚至还有可能是他默许的!
想到这个可能,她心里那一丝对他的温热都逐渐冰冷了。
“阴隋,这就是你说要给我的爱?”
“呵!”他的这声冷笑讽刺至极,“一个暖床小奴,要什么爱?”
岁南鱼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他嘴角戏谑的笑意仿佛是在讥讽她的天真。
浴桶里的温度极速下降,冻得她浑身僵硬的厉害。
阴隋看着她脸上受伤的神色,心下猝痛,但是也绝不会让步。
他索性起身从浴桶里出来,径直离开了。
岁南鱼不知道自己在浴桶里泡了多久。
她又被阴隋关起来了。
费尽思心讨好他,最终还是落得一场空。
翌日。
岁南鱼睡意朦胧中,听到外面的婢女在讨论。
“今天一大早摄政王府就来了客人,看样子像是江南来的富商。”
“我都打听清楚了,是江南盐商孟员外,也是岁姑娘的舅舅,这次来是接岁夫人回娘家的,孟员外还要带走岁姑娘,这会儿在大堂和王爷对峙着呢。”
“噫!这孟员外初次来京都,怕是不知道京都的规矩,没有王爷的允许,别说从摄政王府带人出去,就是离开京都的城门也要得他的允许。”
“孟员外要是惹恼了咱们的王爷,怕是连回去的命都没有!”
砰砰砰!
岁南鱼抄起椅子往门上砸去,惊得外面的婢女一阵哆嗦。
“岁姑娘,您醒了。”
“把门打开!”
“这……王爷吩咐了,让岁姑娘在这里好生养胎。”
又是一阵刺耳的砸门声。
哐当!
门轰然倒塌。
几个婢女作势拦住她。
“岁姑娘,您别为难奴婢了,王爷要是知道奴婢放您走了,不会饶了奴婢的!”
岁南鱼拔下发髻中的钗子,抵在婢女的脖子上。
“不让开我现在就不饶你!”
她现在没有时间和这些婢女耗着。
上一世她的舅舅因为阴隋要强行留下她一事和阴隋起了冲突。
京都城门处,她的舅舅被阴隋当众用马鞭打得皮开肉绽,狼狈万状,险些丢了半条命。
要不是岁南鱼苦苦哀求他,答应留在摄政王府,阴隋发狠的样子怕是要把她舅舅打死才罢休。
孟员外被兰心残杀用来供养蛊药一事阴隋知不知道还说不准,但是他被阴隋打成那般,就算是不死,怕也要沦为终身残废。
她不能让上一世的悲剧再次发生!
这般想着,抵着婢女脖子的发簪又用力了几分。
婢女惊恐地看着她,脖子处已经传来了丝丝疼痛。
摄政王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喜欢的女人也是这般心狠手辣。
她们这种地位卑微的奴婢怎么敢反抗啊。
婢女忙不迭让出了道。
岁南鱼忿忿地扔下钗子,大跨步朝着大堂的方向去了。
殊不知,她走后,角落里走出来一道人影。
婢女微微福身,齐声唤道:“兰心姑娘。”
她勾唇满意一笑,将几块金条放在她们手上,“干得不错,为本姑娘做事,不会委屈你们的。”
两个婢女忙不迭谄媚讨好:“奴婢几个当然是向着兰心小姐的,再怎么说兰心小姐也是咱们王爷的表妹,岁南鱼不过是王爷的消遣罢了,她现在与岁府断了关系,那就是无根的浮萍,要不是肚子里有个孩子,怕是连我们这样的奴婢都不如。”
兰心很满意她们的奉承,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你方才提到她肚子里的孩子?”
她意味深长地看着两个婢女,点到为止。
两个婢女也是个人精,“奴婢明白兰心小姐的意思,您放心吧。”
黑暗的角落里。
一双凉薄的眸子透露出一股子阴森的冷意。
浑身散发着阴佞的气质,和脸上疏朗清意的五官格格不入。
他轻轻冷笑,又隐匿在黑暗的角落。
……
岁南鱼赶到大堂外的时候,孟员外和岁夫人正跪在地上义正言辞地“求”阴隋。
“摄政王,我孟某虽然是做小本买卖的盐商,但还不至于为了区区几颗夜明珠就卖了自己的外甥女!今日孟某进京,一是接妹妹回江南娘家,二也是要带走阿鱼!”
“摄政王权势滔天,但是国有国法,您这样强抢民女,孟某是可以进宫告御状的!”
岁夫人在旁附和:“王爷,这两日您对阿鱼的关心民妇都看在眼里,但是阿鱼是民妇从小养大的,现如今民妇与岁府和离,阿鱼是我唯一的籍慰,王爷要什么女人没有,阿鱼娇纵恐不能伺候王爷。”
阴隋冷笑看着他们。
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唱得那叫一个精彩。
他手中把玩着夜明珠,逐渐没了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