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奶奶,我带着我未婚妻来见你们了···”夏星带着刘飘雪走过了几百级台阶,上上下下,最后停留在花山墓园的一座双人坟前,刘爸刘妈特意去了夏星的外公外婆那边,将时间留给这对情侣。

  两人轮流上香,作揖,夏星握紧刘飘雪的手,站在坟前久久不言···

  夏星的奶奶走的很早,而且一生省吃俭用,就愿意为他这个孙子花钱,小时候,他把喜欢的饮料倒进一个大碗里,想着好好喝,但奶奶用吸管帮他尝了尝,他那时不懂,还冲着这位老人发了脾气,觉得不干净,长大后,回想起来便是浓浓的悔意···

  奶奶走得很突然,那天他在学校,突然被老师叫出了门外:一会儿,你堂哥来接你,你的祖母走了···

  走了,便是离世了,那天见到自己的父亲时,平时不苟言笑的他仍带着哭腔,那时还不是那么懂···

  在夏星高考前夕,以前一直说,要活到夏星结婚的爷爷突然一跤摔了下去,就再也没有爬起来,然而自己父母为了让他专心准备考试,很小心地想瞒着他,但最后他还是考试失常了,随后得知爷爷已经离世,夏星那一刻对自己是无比的憎恨···

  “爷爷,奶奶,我会照顾好夏星的,你们放心。”夏爸夏妈同样很满意这个大方的姑娘,和当时刘爸刘妈见夏星时差不多,因为大部分的父母都是了解自己孩子的,往往都会觉得自己孩子没那么出色,正是因为他们对你知根知底···

  如今,所有事情都处理结束了,没错,夏星,刘飘雪,这对情侣要打算结婚了,无言地流下两行清泪,夏星牵起刘飘雪的手,他们要将这个喜讯告诉外公外婆···

  ···武市···

  高峰今天没有系丝巾,亚和也将水手服换下了,三人穿得一身黑色的正装,正坐着短程火车朝着南市而去···

  三个宇宙人在地球自然是没有需要祭奠的人的···亚淼和亚和在宇宙中也同样没有···

  “···鲜花曾告诉我,你怎样走过···”

  悠扬而不轻松的歌声飘来,花台烈士陵园的入口处,有一些学生自发结队而来,白衣黑裙,在他们身侧,三个穿着黑衣的人,带着肃穆走入···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

  踏上镌刻着《国际歌》歌词的白墙右面的台阶,望着前方那巨大的九人雕像,高峰的身姿沉了下去,长跪不起···

  哪怕只计算留下名字的烈士,这里就埋葬着1519名,无论有名无名,他们都是民族和国家的斗士,既然是祭奠,自然不用把国籍分得太清,这里的烈士都是在内战中被卷入的···

  走过倒映着战士和人民雕像的倒影池,踏上这座长达103米,宽12米的水上纪念桥,三人如同会动的雕像,目视前方地走了全程,一直到踏上纪念馆前的长阶··

  “思想的不同,产生激荡,只是那批秃子却是过于极端了···”

  “其实,秃子们的名声一直不怎么好吧,艾斯,你不用这么委婉···”

  亚淼两姐妹跟在高峰身后,看过一个个遗物,一张张照片,一座座铜像,每次高峰都是如此,一次30秒钟的长跪···

  “其实,这里本轮不到我这个曾经的樱花国人来自作多情,这是华国早已处理好的国内事,只是看着这些牺牲的人,我却做不到无动于衷···”

  高峰忍住牵起亚淼柔荑的冲动,带着两人出门往另一边的烈士纪念碑走去···

  两名礼兵一左一右站在纪念碑的两侧,高峰走到其中一人正前方,立定,中指合裤缝,挺颈、挺胸、挺腿;收下颌、收腹、收臀,脚后跟并拢,前掌微分,此时的高峰没有戴帽子,他将右手干净利落地举起,中指指向太阳穴···

  对方同样回以军礼···

  高峰嘴巴张了张,但终究是没有说什么,轮不到他···

  因为高峰没有将手放下,对方也不能动,亚和走向前,在他的脚边放上一瓶矿泉水,等到亚和带着微笑退回,高峰才将右臂放下,朝着对方友好地笑了笑,另一边,也同样如此。

  又是一次长跪,高峰起身,口中之词庄重而大声的念出:挣开镣铐,薪火相传,代代不息。

  高峰三人没有远离,朝着纪念碑方面驻足目视了许久,直到接近两小时之后,分别有另外两名礼兵前来换岗,看着被换下的礼兵拾起地上立着的未开封的矿泉水瓶,亚和的微笑变得灿烂···

  “走吧,还有一个地方呢···”

  高峰转身,这一处,距离武市并不远,但高峰却有些胆怯,他以前终究是个樱花国人,而这个地方···

  时间近晚,高峰三人伫立在湖边,各怀心事···

  “在宇宙的时候,我曾经听说过,那种针对整个星球的灭绝行为,但目的绝对不是为了玩乐,而且施暴者最终···”亚淼平淡的语气下隐藏着暴走的愤怒。

  “都是被他们星球的治安队,或者宇宙警备队当场格杀的,做出这种事情,可惜,哪怕科技再高,也救不回那么多的人,但听说,曾经奥特之王做到过,以他自己本身与那个星球相融合,顺带着,将那个星球上的生命体尽数救回···但我自己做不到···”刚才在馆内,刚刚看了三张照片,他就差点忍不住,回到过去那个时候,数以十万计的华国人啊,就···

  “想杀了他们···让他们偿命···”亚和身上隐藏得极深的杀意此时迸发出来,吓得湖中的水生物都骚乱起来,但无论是高峰还是亚淼,都无意制止她···反正感受到这种杀意的人也不会靠近这里,影响不到的···

  “无论做再多,也无法掩盖这铁一般的事实与真相,只可惜,永远不可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这句话,对于国家也适用,在我还是一个人类的时候,樱花国还在装睡,完全不敢直面曾经犯下的过错,像我这样的人,虽然在樱花国同样不少,但也同样地靠近边缘,根本很难帮上忙···”

  “等参加完他们的婚礼,就该···有一样算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