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话吧

　　看下闹钟，已经下午2点多了，张震收拾好床铺，穿上衣服出了宿舍楼。心里头有念想，醒了之后就怎么也睡不着了。

　　走在阶梯上，感觉脚后跟都有点疼，脚步像灌了铅一般。整个身体懒洋洋的，骨头像是生锈了。肚子也开始有饿的感觉了。这是通宵后遗症，估计很多人都有过类似的体验。

　　校园里静悄悄的，没了往日的喧嚣。初秋的天气有了些凉意，树上的叶子开始发黄，有一片没一片的往下掉落。张震整个人像是被遗弃了，偶尔看见几个没有回家的同学，竟然感觉很亲切。

　　路过女生宿舍楼，张震想起以前在这等女朋友的日子，感觉心里竟然有种唏嘘，仿佛恍如隔世。那段记忆不太美好，少了些书中提到的甜蜜温馨，记忆中竟是些恼人的琐事。

　　抬头看看安静的宿舍楼，窗户封闭，没有了窗外花花绿绿的万国旗。周围也没有了路过的同学。看書溂

　　张震没来由的一股愤懑，想隔空发泄一番。拿起一块砖块写下一首打油诗。

　　朱红的砖块在花坛上写画出一段段字符，张震竟然感觉出一种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的意味。

　　写完，满意的欣赏下自己的作品，扬长而去。

　　学校里的话吧也关门了，只好去学校外面打电话了。

　　话吧的出现直接降低了打电话的费用，以前公共电话打电话是7毛一分钟，在话吧才2毛3毛。一到下课时间，学校的话吧人满为患，需要排队才能打上电话。

　　最恨的是那些煲电话粥的，没有几十分钟根本就打不完。

　　宿舍的电话可以用，但是需要买电话卡。麻烦不说，有了电话卡宿舍里其他的同学就会当成公用的，你今天借一下我明天借一下，不借就伤了和气。索性都不买电话卡了，宿舍的电话也就成了摆设。

　　这年头，手机是个奢侈品，除了临近毕业要实习的学长，其他人很少有买的。小灵通到是有不少，但是张震一样是没舍得买。

　　出去校门，穿过两个路口，张震抬头找找那个以前不太常去的话吧。话吧在网吧下面，旁边是个小商店，商店门口也有两个公用电话，上面牌子上书写着公用电话、充话费字样。不过由于话吧的存在，公共电话也是被淘汰了，几乎成了摆设。

　　就这样被隔壁翘了生意，不知道商店老板是什么心情。

　　来到话吧，话吧里没了学生这个生力军，显得冷清不少。

　　老板是个中年妇女，磕着瓜子，听见有人进来，抬头瞅了一眼张震。

　　桌子上一堆瓜子皮，估计老板在这里也是无聊的要死。客人不多，但还没到关门的地步，靠着吧。

　　人少了，老板反而懒得搭理了，手指拿起一颗瓜子，送进嘴里，飞快地磕开，舌尖微动，挑走瓜子，食指一弹，瓜子皮飞进桌子上的瓜子皮堆。然后进入下一个循环。

　　张震扫了一眼老板，见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识趣的自己往里走，找个附近没人的电话，按起来熟悉的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开场就是老妈的问候，学校放没放假？回不回家？那边冷了吗？吃的好不好？

　　尽管每次电话都是同样的问话，但是今天张震心里却有点酸楚。

　　张震不想叫老妈听出马上就要哽咽的声调，满不在乎的拖长嗓音：

　　“放假了。今年过节我就不回去了。”语气有点底气不足。

　　“哎呀，知道啦知道啦，我们有好几个同学都不回去呢。这马上要毕业了，去提前看看有没有适合我们的。”

　　“还行还行，我的秋衣秋裤给我寄来吧。”

　　“再给我打点钱吧，没钱花了。”

　　“知道啦知道啦!”

　　……

　　每次电话时间不不会太长，10多分钟就挂断了电话。这个年龄段的小孩总是感觉自己大了，不需要父母管这么多，追求个性，用满不在乎的表现来掩盖自己的不成熟。

　　每个人都是从这个年龄段过来的，大家都会包容。

　　等真正成家立业了回过头来看看以前，满是荒诞不经。总是有无数的遗憾，总是抱怨如果当初。

　　现在！

　　年轻真好！

　　打完电话，张震坐在话吧隔间里，久久没有没有放下话筒，只是用手按下了挂断。

　　他心里有种负罪感。不知道找个什么理由来说服自己。胡思乱想了一阵，才起身去交钱。

　　“3块5。”老板看见来交钱了，才看了一眼计价表，嘴角还带着瓜子仁的碎末。

　　张震掏出钱交给老板，手指上满是污渍的老板放下瓜子，麻利的点钱找零。

　　看着上面还带着瓜子壳的零钱，张震数也没数，揣进口袋。

　　去市场逛了一圈，填饱了肚子，转身去了网吧。

　　网吧楼下，张震看到一个熟人。隔壁宿舍的老宋。不是一个专业的，但是经常一起踢球，也算是熟识了。

　　老宋在和一群明显是街头混混打扮的人在一起，有说有笑。看见张震，打了声招呼。

　　“你也没回去啊？”张震没靠太近，敷衍的回了话。

　　“跟几个哥们玩两天，有空来找我玩啊。”老宋不自觉的语气都有点江湖味道。

　　旁边一个长发的混混蹲在地上，胳膊前伸，架在膝盖上，指间的烟几乎烧到了过滤嘴。挑起眼皮不善的瞥了张震一眼。

　　张震不想粘惹是非，借口有同学在等，匆匆离去。

　　网吧门口，一个醒目的牌子牌挂了起来。

　　哎呦，今天网吧搞活动，张震正准备在网吧度过这个假期呢，还在担心网费不够，真是雪中送炭。

　　刚才打电话时心里的小阴霾一扫而空。

　　会员充值30送5元。50送10元。100送30元。

　　方圆网吧临时上网1.5元每小时，会员是1.2元每小时。张震是黄金会员，网费1块一小时，包夜5元。

　　在2001年，学校附近的网吧基本都是这个价格，老板为了增加客流量，搞出了各种噱头的会员制度，各种充值送时间，送通宵的办法来增加客流量。

　　所以基本上每个网吧都有固定的老客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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