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超，喏，你仔细瞧瞧。高老板是不是照片里的这个人？”
“啊？噢噢，我看看。”
阿超拿过手机，瞪大眼睛端详了好一会儿。
“有点像耶~不过高老板年纪有些大，两鬓都有白毛了，比这个人要大一圈啊。”
“有点像，是几分像？你给我个准话。”
“嗯~有六七分、七八分吧。真挺像的，就是这个年纪对不上...”
老熊则立刻起身，将消息汇报给了“特调组”。
这个神秘的炼油厂老板，竟然是警方苦苦寻觅的曹华涛？！收到消息的廖捷大为惊讶。
等到快要到傍晚，麻花店老板徐飞被带到后，他叫上何晴。立刻就来到了审讯室。
“徐飞，这个高老板的大名叫什么？”
“高凡东。”
突然被警方找上门的徐飞，坐在那里连声叹气。
看样子，对于阿超的“出卖”，他很是不爽，回答问题时，语气也是欠欠儿的。
“嗯，你是怎么跟他搭上的？”
“诶，说什么搭上啊，您这说话可就有些太难听了。也就是一两年前，我加了咱们苗南同乡会的一个生意群，才认识他的。他在碧波做了好多年生意了，能力挺大、路子广。诶警官，我没在他家进油了。你们这样大张旗鼓的...还把我抓来干嘛啊？”
“别着急，你看看这个。”
廖捷把曹华涛和魏域珠的照片，摆在桌子上给对方辨认。
“这两天，开发区无名女尸的案子，闹得沸沸扬扬的。你就没有注意过警方的公告吗？”
“呃...好像是扫到过一眼。但没多想。”
下意识的，徐飞的眼神了一秒钟的回避。明显是心中有鬼。
廖捷见状，干脆将话挑明了说：
“受害者的家属已经抵达了碧波。这个所谓的“高老板”本来就是一名在逃的诈骗犯，现在还涉嫌与此桩命案有关。如果你知道他藏身何处的话？还请跟我们合作啊。”
一旁的何晴，已经迅速在碧波市的户籍系统中调查了高凡东这个名字。
同名同姓的男性有一百多号人。但性别和容貌都对不上。
高凡东、高老板，恐怕也都只是曹华涛用来掩人耳目的代号而已。
“徐飞，麻烦你把那个同乡群调出来给我看一眼。”
“啊？哦哦哦~”
徐飞慢吞吞的拿出手机。
的确有苗南同乡会这个聊天群，还被他置顶了。
“这里面谁是高凡冬？”
“就是...这个。”
他又不情愿的指了指群里面的一个管理员。
“你这入群时间，可不止一两年啊...高凡东就更早了。”
何晴毫不留情的、当面戳穿了他的谎言。
“徐飞，老实交代！你跟曹华涛，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猛然听到廖捷提到曹华涛这个名字，徐飞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他急忙低下头，想要掩饰内心的慌张。但他也明白，事到如今，有些事情怎么隐瞒，也是瞒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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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警笛声划破暮色。
收到消息的姚大龙和蒋科，集结了三辆警车共十二名警员，迅速赶往城南。
据徐飞交代，“高老板”，也就是曹华涛，在城南还有一家大型的压缩板材厂。隐藏在山林中，这才是他在碧波最大的生意。
原来，他与曹华涛早就相识。两人既是同乡，此前外出打工时，也曾经彼此照应过一段时间。后来曹华涛出事，改名换姓的跑到碧波，自己也的确帮忙出过一份力。
虽然知道曹华涛有诈骗案底。但徐飞认为，天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他不仅没有戳穿、揭发曹华涛，后来更是为对方的各项业务，介绍过不少的客户。自己呢？也难免从中得了些好处。
“蒋科，这地方不对劲啊，你往上看！”姚大龙说。
这个板材厂三面都有山林的遮挡。方面几里，少有人烟。
警员们好不容易才锁定了位置。
厂房门口挂了个屠宰场的牌子，厂区里却传来轰隆隆的机器嗡鸣与敲打声。
顺着姚大龙手指的方向，蒋科也注意到，这地方立着高高的院墙、大门紧闭。院墙的顶端，居然还布设了一圈电网。
“大龙，里面亮灯了！”
“嗯，待会儿我打头。大伙儿注意安全！”
姚大龙先向“特调组”发送了厂址定位。然后组织警员分成两队，摆开前后队形。谨慎的挪到了工厂门口。
厚重的铁门从里紧锁住了，外面用力，根本推不开。
姚大龙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哐哐砸了好几下。
一个女人尖锐的声音，才从里面传了出来：
“谁啊？干嘛的？”
“警方检查！开门！”
“警察？”
只听得里面顿时响起了一阵慌乱的奔跑声。
隐约还有人发出低哑的催促与咒骂，像是在驱赶牛马牲口一样。
“快点快点！马德，你每张耳朵啊？动作快！”
刚才还轰隆隆的机器声，也相继停止了。
”怎么回事？！再不开门我们就撞了啊！”
吱呀一声，沉重的大铁门终于被拉开了。
一个三十出头，穿着一条花色连衣裙的女人探出身来，满脸堆笑：
“不好意思啊，出来慢了点儿。哟，这么多人啊？天都黑了，各位来这儿，是要检查什么啊？”
“你们高老板呢？”
姚大龙边应着话，边把门推得更开了一些。
他迅速打量了厂房里面的情况。
好家伙，偌大的厂房被隔出了七八个生产车间。大量的木板被堆在中间，咋一看，既看不到背后的景象，也望不到厂区的边。
“高老板？这是我的厂子，我，我不姓高啊。”
女人磕磕巴巴的答道。
“别躲了，所有人都到院子里来！”
看到不远处有个藏头藏脑的小年轻，蒋科立刻上前将其揪住。
七八个壮汉，也磨磨蹭蹭的、陆续走了出来。
“这是你的厂？那你叫什么啊？营业执照、生产许可证都有吧，拿出来看一下。”
姚大龙紧盯着那名女子，一脸严肃的说到。
“有的有的，我这就去拿啊。诶~我姓张，叫张晓萍。”
“哦，张老板。走吧，带我们参观一下，您这板材厂，藏得可真够深的。”
姚大龙给蒋科使了个眼色，示意其他警员立刻展开搜查。
虽然有设备噪音的掩盖，但他刚才绝对没有听错。厂子里可不止这么几个人，那动静，分明是一群人分批躲藏的声音。
现在设备无人操作，自然就陆续停了下来。
蒋科也观察到，那几个壮汉眼露凶光，各个咬着牙。也就是面对人数比他们多的警员，才算是捏紧了拳头，不敢上前。
瞧这架势，再加上围墙上的电网？曹华涛的这家板材厂，想必也不是个清白之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