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泉山夫发话了，犬养自然没什么可说的，冲李十美那边点了一下头，马上跟在后面走人了。
等走出了小院子，上了车，犬养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小泉君--”
小泉山夫知道犬养想问什么，就笑着解释道：“这个李十美，故意在我们面前耍架子呢。”
“纳尼？”
这一下，犬养更傻了。
他原以为，小泉山夫是懒得和中国人在一块，所以找借口走人。可听小泉山夫说，那个李十美，居然敢在日本人面前耍架子，他完全不解了。
更何况，听小泉山夫的口气，没有半点生气的感觉，这更让犬养摸不着头脑了。
小泉山夫却似乎没有注意到犬养的反应，只是继续说道：“本来，今天夜里要开一个会，我带曹顺和牛东升参加，他那边，会邀请他过去在上海搞定的几个特工参加会议，研究制定下一步与重庆特工正面开战的计划。结果呢，我们到了，他那边该找来的人，一个也没到，只有那个一直跟随着他的保镖荀陆机在。他搞这一出，不是耍我们，那是什么？”
犬养一听，才知道事情的原委，当即骂开来：“八嗄，这个李十美不想活了？！”
骂完，犬养又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会不会是李十美在吹牛皮，他根本找不来他说的那些人，之前说的大话兑现不了？”
“错了。”小泉山夫摆摆手，“依着李十美的能力，他说的那些人，想找来的话，根本就没有什么难度。或许，人家是不想让我们两个参与他那个会，所以才故意摆下这阵势，让我们知趣而走。”
这一下，犬养脸色都变了。
他想骂，却没骂出声。因为这个李十美如果真的有这样的动机，那此人不是不想活了，而是太想活了，而且是想活得自在且长久一些。
但是，就他那么一个举了白旗的人，真的能如愿活得自在且长久吗？
犬养摇了摇头。他知道，至少小泉山夫是不会让这种人活得自在的，至于长久不长久嘛，就得看他的造化了。
小泉山夫却似乎根本不放在心上，拍了拍犬养的肩膀：“不管那个李十美了，随他去吧。坐半天车累了，我们两个去樱花会馆喝酒去。”
“花姑娘的？”
“哟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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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小泉山夫就那么带着犬养走了，牛升东还好，像个木头人那样站在那里，曹顺则是完全脸上挂不住了。看書喇
跟在李十美身后，送了小泉山夫回来，曹顺觉得自己应该和这个刚认识的李先生打个招呼，但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好在那个矮个子男人荀陆机看着长相木讷实则十分机灵，他马上就端了两个水杯过来：“二位想必是从远路来的，肯定是渴了，喝点水润润喉吧。”
李十美则冷冷的打量了眼前两人一眼，突然间，他的脸色变了，变成了一团和气的笑。这笑里带着暖味的，像是春天的太阳一般令人感到无比舒适。只是，他这变脸速度之快，着实让人难以接受。
李十美冲荀陆机说道：“阿机，打电话催催，我们要的酒菜送过来了没有？”
“好的，李先生。”
荀陆机退出去后，李十美给曹顺和牛东升在客厅里让了坐，然后似乎突然想起什么事情来：“瞧我这脑子，有点东西我刚写了一半，一会开会时要用得着的，等我回去写完了再来陪二位啊。”
不等眼前二人回答，李十美已经转身向走廊那头走过去了。他走的腿脚麻溜的样子，哪有半点脚扭了的样子？
曹顺和牛东升两个相对一笑：鉴定完毕，此人必定是川剧剧团出身，变脸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更为要命的是，他们两个都看出了李十美的脚，走起路来似乎半点问题都没有。
先是小泉山夫和犬养走了，接着荀陆机走了，现在剩下的李十美居然也走了，还是抬着受了伤的脚没事人一样走的，客厅里就剩下曹顺和牛东升两个人。
这俩人，五六个小时前，兴冲冲从漕镇出发，一路连水都没喝一口，直奔上海而来。结果，却是到这个地方来干坐着，要说不尴尬，那绝对是骗鬼。
只不过，牛东升显然是个十分沉得住气的人，他只是眼睛盯着手中的茶杯看，摆出一副不想答理曹顺的样子。
曹顺则更绝，他居然闲着无聊，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窗前的一片空地上，扎起马步来。
事实上，曹顺是借这个机会看看外面。同时，他想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好好回想一下，又怕被牛东升看出什么破绽来，干脆到他背后去躲个清静。之所以脸要朝窗外，因为他不确定李十美会不会躲在什么地方暗中观察他和牛东升。
就这么干耗着过了十几分钟，等曹顺收起马步长出一口气时，牛东升开口了：“曹先生，刚才我听小泉机关长说，你家在这附近有个小院子？”
这明显是没话找话了。
听到牛东升主动开口，曹顺还是挺高兴的。他知道，能逼牛东升主动开口，这一回合，算是自己赢了。
见好就收，曹顺也就回了一句，事实上，只有一个字：“嗯。”
回答不回答，那是态度问题，回答几个字，则是心情问题。曹顺这是告诉牛东升，老子现在心情不太好，不想聊。
果然，牛东升很拾趣，就没有接着问，而是站起来走到一幅挂画前面，悠悠然欣赏起看似古画的物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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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顺猜得一点儿都没错，李十美离开客厅后，确实是转身进了边上的一个房间里，正观察着客厅里两人的动静。
看了几分钟之后，或许觉得客厅里这俩甚是无聊，李十美便从房间里的一条秘道走了下去。
一楼门外，荀陆机正在等他订的酒菜，看李十美出来，赶紧迎了过来。
李十美冲荀陆机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并指了指楼上，意思是不要惊动楼上的人。
“李先生，这两个，就是日本人硬塞过来的？”
前天晚上，在谈完话之后，平西正荣随即向李十美推荐了一个人。
虽说日本人答应什么条件都随他自己了，但是，李十美也清楚，日本人就说说罢了，肯定会想着各种法子干涉、控制自己的。
比方说，往李十美身边推荐人，就是办法之一。
平西正荣推荐的这个人，就是牛东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