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昨天晚上，日本商会会馆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呀。当时，我和李十美听到那边响的枪，那动静，可是不小啊。”
“当时，我还说，过去看看吧，万一你在那边呢，可李十美想了半天，愣是没敢过去。不过，哥哥我这可是为你担心死了。”
牛东升直接将曹顺引到男厕所里面，俩人装着小便的样子，站在小便池前说话。
嘴里问着，眼睛却向一边的门框上方玻璃窗看去。
曹顺也跟着牛东升的视线瞥了一眼过去，就笑了起来：“那两个人，看起来不笨，估计不会明着跟踪偷听。”
听曹顺答非所问，牛东升有点不高兴了，转过身子来，差点没把小便甩曹顺身上来。
“哎哟，你这是干嘛呢。”
曹顺是知道，牛东升这会是替李十美在问话。
要依着牛东升自己的性子，他才懒得管这些事，只要他自己的脑袋还在脖子上面，其余的事，都是狗屁倒灶的。
所以，曹顺才故意不接他的话茬子，“牛兄，你说，阮玲不会有事吧。”
也是的，大家跑到医院里来，自然是为遇刺的阮玲而来。
这牛东升倒好，放着阮玲的伤情一个字不问，倒先关心起昨天晚上发生在日本商会会馆里的事情。
当然，这也说明了李十美现在其实已经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乱局之中，及时掌握关键信息，极重要性不言而喻。
“阮玲不是已经进了手术室了嘛，依老牛我的经验，大凡这半天不出来的，基本上属于伤情比较重，但肯定没有生命危险的那种。这事，你小子就把心放肚子里吧，你那大美人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平安无事的。”看書喇
牛东升还是想着李十美交代的事，一句话带过阮玲的事，马上就把话题拐了回来，“听人说，泽野秋明那老狐狸翘了，是不是真的？”
什么听人说，明明是猜的吧。
看来，日本人还真是封锁了消息，这种事情，居然连李十美那样的主都瞒得住。
本来，曹顺还想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不管是李十美问，还是牛东升问，其实都没有什么不好讲的。
大不了，对小泉山夫编过的故事，再重复一次？
但是，突然间，曹顺意识到，这事，做为当事人之一的他，还真不好乱讲。
首先，日本人在封锁相关消息，连李十美这样的人都封锁，那自己能讲吗？
其次，曹顺这时候又想起小泉山夫逼问他，裕田从晋商会馆那边过来时，带了几个人，这一关，他还没过去呢？
万一，他在牛东升这边再错什么，岂不是自找麻烦？
于是，曹顺耍了个心眼，悄声回道：“牛兄，不是我不说，是小泉----”
没想到，牛东升马上知道了怎么回事，抬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那就不要说了，老牛我明白怎么回事了。”
要说和聪明人打交道省心呢，这话还真一点不假。
牛东升这号人，能在上海滩混下去，脑子好使唤，那是绝对不需要怀疑的。看書溂
曹顺就接着问道：“你们那边，有什么收获吗？”
“我们那边？你指的是什么？”
牛东升马上一报还一报，装作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似的，“昨天晚上，你不也是在晋商会馆里面吗？----哦，要照这么说，你小子是不是自己一个人开小号了？”
曹顺：“-------”
直接一个白眼甩了过去。
最初到厕所这边来，曹顺也是想从牛东升嘴里套出点什么话来。
比如，刚才李十美说什么全真路九十一号，究竟是几个意思。
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好不容易才从死囚牢里出来，别又把自己给送回去。
直觉告诉自己，昨天晚上的事，玩得有点大了，不管是日本人，还是李十美，恐怕都不会罢休的，所以，自己最好是消停消停。
而且，从平西正荣出现之后，曹顺就一直感觉到事情似乎是不太正常。
从死囚牢，到审讯室，再到小泉山夫办公室，现在，居然是平西正荣亲自送他到医院这边来了。
不令如此，平西正荣还亲自发话，让他留在医院这边陪着阮玲。
这可是太阳从西边出来的节奏了----
这时候，曹顺甚至想到了，平西正荣和小泉山夫这是在唱黑白脸。
目的，自然就是为了引他曹顺上钩。
也许，刚才小泉山夫故意放大声音露出来的“全真路九十一号”，就是专门为他曹顺准备的坑呢？
曹顺作出这样的猜想，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先是由平西正荣出面，把曹顺留在医院里，然后，借着李十美等人过来之后，小泉山夫再和李十美唱一出“双簧”，故意让曹顺听到所谓的“全真露九十一号”。
如果曹顺是内奸，那么，宪兵队要出动两个大队的行动，可是一块极具诱惑力的“诱饵”啊。
在行动相对自由，空间也有的医院里，知道了宪兵队的重大行动。
那么，曹顺这个内奸，会做什么事情呢----嘿嘿----
曹顺正自己心里琢磨着事情，却听牛东升突然冒了一句：“嘿嘿----依老牛之见啊，这一回，你小子麻烦大了。”
然后，他神神秘秘的盯了窗玻璃一眼，确定外面走廊上没人，才悄声说道，“我怎么觉得这事有些纳闷呢，如果老牛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大人物翘了，你当时应该就跟在他身边才对吧----”
正说着，牛东升又神兮兮的打量了曹顺几眼，“不对呀，小泉山夫那斯怎么没把你关进死牢里？”
曹顺：“------”
这牛东升啥时也成料事如神的半仙了？
看曹顺不吱声，牛东升就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眼睛在曹顺脸上盯着，“你不会告诉我，你还真的是被关进死牢了吧。”
这一次，曹顺倒是十分淡定的点了点头，还对着洗手池上方的镜子照了照脸。
曹顺淡定，牛东升倒是不淡定了，正在提裤子的他，提到一半位置就停那不动了。
牛东升：“我操，那你还能站在这里撒尿啊？！”
这都成什么话了？
曹顺当然又是一个白眼怼了回去：“男人不站着撒尿，还蹲着啊。”
不过，曹顺随即想到，牛东升可能是指，关进死牢，肯定得受审，受刑重了，人站不起来，别说蹲着撒尿，躺着尿尿也不是没有可能。
于是，他就抬起左手，让牛东升看自己那两个包扎了纱布的手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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