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人的执着，实际上是为了心中的那份成全。
有些东西既一开始带有肯定，即便中途有所犹豫，也不会扭转一开始心中便种下那份肯定。
就如同凤旭一般儿，即一开始他骨子里便透着一种确定性因素，也只是在那一刹那间，考虑到自己的安排想要放弃那个想法。
只不过那些安排，始终都比不上心中的那份亲情。
二十年来，四分之三的光阴都是在爹爹凤将军身边长大的，那份感情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比拟的。
爱屋及乌，他对并不熟络的凤夫人和凤惜霜也会投之一份情意，将他们考虑在内。
自来了京城，他成为凤家的一份子，那二人待他如同亲人一般儿，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份感情里的真挚并非是佯装就能够做到的，他这数月以来，过得很好。
而这份好，全然是他们赐予的。
哪一方重要，凤旭那般聪慧有主见的性子，又如何做不得最分明的决定。
凤旭为凤家，铤而走险，决定全盘计划保住凤惜霜的名誉。
他脑海里，始终渲染着凤惜霜那份笑容。
对方对待他真心实意，将他当做亲兄长尊敬，且做事不遗余力，从无二心。
“你是说你寻到了人证？”
有人证自然是极好的，兄长这一次几乎是帮了她大忙。
凤旭安排她去见了那些证人，都是一些普通的老百姓，但瞧着面相和脉搏的频率，应该是练家子。
她的确是需要这群人可以帮她证明一部分清白，寻觅出那些黑衣人的行径。
“四皇子做的这场局，无疑是为了将我同慕容府牵扯起来，借他人之手对付我。”
慕容雪是京中第一才女，其能力不容小觑，若不然也不会平白无故得了这样的称号。
论智商，对方在京城众女子中或许是数一数二，但有些东西一旦同着感情牵扯上，很难说。
就如同她前世一般儿，对长孙迟有了感情，一味为之付出。
多年来竟也未曾察觉，长孙迟与凤嫣然的那些阴谋，枉他挂着京都城才女排行的名衔，又为凤将军之女，也只不过是陷入局中，被耍的团团转的小丑罢了。
“凤将军对我们老百姓恩重如山，我们能为凤大小姐您做点事情也是我们的荣幸。”
那几人按着凤旭一开始的对稿开头，一心配合着凤惜霜。
他们是凤旭手底下的暗卫，只为凤旭一人所用。
但他们本是京城内不该抛头露面的身份，一切只为了凤旭的计划行事。
原本一开始他们也不赞成公子此等安排，但公子已向他们下达命令，而他们的要求，便是遵守命令。
即有了如今这番儿安排。
凤惜霜查出那些人使用的招数和武器，想要借此将着四皇子府打压。
“这里便是上一次被追杀的地方。”掌心那处的痕迹，凤惜霜特意在草纸上描绘出来。
那些黑衣人用的刀具也是特制的，像是四皇子手底下豢养的那些杀手，都配有特制的刀。
凤惜霜会知道这一点全然是因着上一世最初，长孙迟为得到她的信任故将着一些秘密告知于她。
那些本不该被她知道的东西也在无意间被她消化。
然而上一世的凤惜霜全身心投入在长孙迟身上，哪里会想到有朝一日会得到对方的背叛。
长孙迟告知她有这样一批专门为他所用的杀手之时，凤惜霜也只是置之一笑。
她的东西是属于他的，而他的东西是为他所有的，他们的存在都是为了成就长孙迟，令他有朝一日能够早日登上皇位。
若是她那个时候早日看清楚长孙迟的嘴脸，便不会有后来的事情了。
记忆里，这些印象很模糊，那些人的存在是不被人所知的。
她当年也没有特意接触过，但黑衣人分布的地方凤惜霜是知道的。
怪只能怪上一世的长孙迟，为了得到她全部的信任设的局，害了上一世的她，反而成就了这一世的凤惜霜，给了这一世的她更多的便捷。
若不是凤旭带来的人告知她他们脚底特制的图案，凤惜霜倒也未曾想过这一茬。
那些人常年在一处操练，身上的衣着包括手上的佩具以及脚底穿的东西都是特制的，容不得一丝马虎。
那种鞋穿在脚上，就仿佛长在了房梁之上，不易脚滑，更便捷于从现场抽离。
“霜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凤惜霜对这些事情的熟知，迫使的凤旭心有怀疑。
他的话也是脱口而出的，带有审视的意思。
他知道，他原本不该这样追问的，奈何凤惜霜身上的谜团，比他自身藏有的秘密要多的太多。
凤惜霜似是早就想到会有人如此问她，早已经准备好了措辞用来应对。
回应起这样的话如行云流水般儿对答如流，十分痛快。
“我先前买通人调查过四皇子。”
“你很讨厌他。”
“恨不得杀了他。”凤惜霜对此事并未隐瞒，她想要杀了长孙迟的心从未有过半分的消减。
无时无刻，每分每秒都在不停的转动着，脑海里幻想着那一日成真的画面。
“你有这样的机会，但你没有动手。”
这么多次下来，凤旭不相信凤惜霜没有这样的机会。
然对方的回答令着他有些震惊，他们之间到底存在怎样的深仇大恨，能让眼前的妹妹如此恨之入骨，恨不得将对方千刀万剐，早已经不屑于直接刺死那种痛快。
“他不配一箭穿心。”
她笑的风轻云淡，然眼眸间沁着的目光像是带了毒一般儿，凤旭心中一颤。
“你若是想要做什么便去做，我会支持你的。”
“你为我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这一次过后，我只希望你有自己的人生。”
凤惜霜不愿意给凤旭平添麻烦，她只希望对方在朝堂之上可以安安稳稳，日子行云流水，同着南衣姑娘的事情能够早日定下来。
是她保护他们，而不是给他们制造麻烦。
“兄长不是那样能够稳坐针毡的人。”凤旭宠溺的抚摸着凤惜霜的头发，发缕从手心穿过，被风带起，而后又回归平静。
而凤惜霜的人生可并不想头发丝一般儿，这样柔顺。
凤惜霜鲜少被人如此对待，一丝丝不习惯从心底划过，随之又逐渐趋于平静。
她心里从一开始的迟楞到接受，不过是片刻间。
“我们两个人独闯是很难解决的，需要找一些帮手。”
凤惜霜转移话题，准备开始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