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问道：小心什么？
丸子说：别用太大力，车门会被拉掉。
我下巴都差点掉在地上，盯着车门看了半天，最后来了一句，“好。”
这车开动起来，那简直叫一个酸爽，减震几乎感觉不到，那过坑坑洼洼的路面，就是硬扛，如同蹦蹦床似的，我俩上线颠簸，最关键的是，他这车里只有主副驾驶两张座椅，后边的座椅全给拆了，此刻虽然是空的，但之前不知道用来拉什么东西，整车都有一股烧死人的味道。
虽然我没闻过烧死人的真正气味，但那感觉就像是烧死猪的同时混合着泥腥味，单独闻这种气味的话，我想我还能承受一会，可再加上颠簸的车辆，那屁股就没挨着过几次座椅，丸子这货开车还快，就没踩过刹车，几公里之后，我连连摆手，强压着嗓子眼里的东西说：快，停，停！
丸子刚一停车，我砰的一声推开车门，结果那车门咣当一下，也没掉，还有半截挂在车上，晃晃荡荡，我也顾不了那么多，趴在路边草丛疯狂开喷，本来没吃多少东西，这一顿翻江倒海，几乎把胃里所有存货全给吐了出来。
丸子好心的给我拍着后背，问：堂哥，你晕车啊？
我摆摆手正欲说话，胃里一股翻涌的感觉再次袭来，噗的一口对着丸子喷了过去，没看丸子四肢短粗，长得还有点黑，但身手敏捷，几乎是在我喷出去的瞬间，丸子虚影一闪，便躲到了一旁。
帮我拍了好久，丸子递给我一瓶矿泉水，问道：堂哥，好点了吗？
我漱漱口，背靠电线杆一句话都不想说，丸子问道：堂哥，可以走了吗？
“我有点事，你先去，我一会打车过去。”
丸子眨巴两下眼睛，问：堂哥，我有车啊，咱没必要花那冤枉钱，你上车吧，来，我搀着你。
丸子这不抬胳膊还好，一抬胳膊过来搀我，我是头一歪再次开喷……
他有狐臭。
我不好意思当他面说，而且这家伙的个人卫生，有点差，之前我宿舍里开着空调，以及站在外边聊天的时候都是吹着小凉风，但在车上，他那空调不知道是不舍得开，还是压根就坏了，反正像个小桑拿房似的，热的不行，很快那狐臭味就上来了。
我不嫌弃他，毕竟大家都是辛苦奋斗，努力挣钱的，可我实在顶不住。
“兄弟，咱大晚上的开车过去，会不会吓到那些怨魂？要我说，咱俩步行过去吧。”
丸子还没懂我的意思，这家伙天真的像个小孩，挠头道：步行啊？可我看导航地图上，还有好几公里呢。
“没事没事，兄弟你信我，步行过去绝对靠谱。”
“车呢？”
“哎呀，我给你喊个代驾，让他开到客运站扔那算了，你要是不放心，我还有一套房子，有停车位，你先拿去用。”当下我不由分说喊了代驾，那代驾上了车之后，人也傻了，原来这一趟真是来开车的。
走在路上，吹着小凉风，我慢慢缓过来劲，舒服多了，就问丸子，“兄弟，你那车上怎么没有后排座椅？拆了干嘛呢。”
丸子说：拉猪啊。
“嗯？”我以为我听错了，又问道：什么？看書溂
“拉猪，老母猪。”丸子重复了一遍，我咧嘴道：啥玩意？你到底是干啥的。
我递给丸子一根烟，此刻又注意到一个细节，但凡是我给丸子递烟或者递别的东西，他都会双手接过，毕恭毕敬，之前我给他资料也是如此。
点燃香烟后，丸子说：只要挣钱，啥都干啊。
“我爸是个屠户，有时候我会跟着他去收猪，活猪死猪都收，但是价格不一样，也收鸡子，鸡毛英，我们那边的镇子上有加工厂，好像是做羽绒服的，他们要这些东西，反正能赚钱的都干。”
我奇道：你不是学捉鬼的吗？咋收猪收鸡毛啊。
丸子说：就是我小时候家里出事了嘛，我爸是个屠夫，可能杀生太多了？就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但是他们不敢惹我爸，就来报复我，所以我小时候经常动不动就发烧，去医院也检查不出来毛病，只能找别人去叫魂，每次一叫才会好，但过不了多久还是会发烧。
“后来我爸就找人问，一方面是改名，改成了汤远，就是长长远远，活的长久一些，另一方面让我认了个干娘，我以前所有捉鬼的本事，都是干娘教的，后来我跑江湖，有时候也帮人看邪病，时间久了，认识这一行的人多了，慢慢的发现还有一些更厉害的老师，就虚心跟他们请教，所以我后来捉鬼的本事都是从他们那学来的。”
我说：那你现在干啥？
“啥都干啊，我爸留下来那一套也干着呢，依然收猪收鸡毛，只是不干屠户了，不是怕什么，主要是吃力不赚钱，如今这个时代，你看屠户还多吗？那畜生都运进工厂里，瞬间电死，也没痛苦，然后机器加工，效率很快，成本很低，现在大家都是去超市里买肉，什么肉都有，以前不一样啊，哪有什么超市，都是去赶集，在集市的肉摊上买肉，所以这职业也是因时代发展而消亡了吧。”
我点点头，丸子这番话说的挺有道理。
“现在收猪卖给屠宰场，收鸡毛卖给做羽绒服的，反正做生意嘛，就是东边买，西边卖，平时有人看邪病的话，我也会上门看病，能挣钱的生意都做，我妈身体不太好，给我妈看病的时候，家里欠了不少钱，所以我得搞钱，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没有道德底线的搞钱。”
我说：挺有意思啊，你爸是屠户，那鬼来找你报复，问题是你爸不也没杀人吗？
丸子说：嗨，堂哥你有所不知啊，那鬼都是人变的，跟人没区别，人性就是这样，欺软怕硬，不是有句话说吗，鬼捡弱者上身，佛挑善者受苦，神鬼怕恶人呐！只要你够凶够狠，哪怕你不漏声色也没鬼敢惹你。
“有道理。”我说：这次是章小鱼联系的你？
丸子点点头，我问道：她找你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