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把树纹和符文给弄混了。
“呃……白先生，您能不能告诉我，‘上尺工凡’是啥？”
我没说错，我实际看见的文字，就是各种‘上尺工凡’。
这要真的是个词语，那我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我们三个人里，学识最为渊博的，自然是白先生。
问高小姐，结果肯定也是对牛弹琴。
而且，既然已经问出口了，我就不怕被笑话。
这时，白先生向我投来了赞许的目光，这让我信心倍增！
看来，我看到的没错，树皮上隐藏的符文，转换成文字，就是“上尺工凡”！
“这叫工尺（chě）谱，是一种古老的记谱方式。现代曲乐，虽然大多改用简谱，但工尺（chě）谱能够保证唱腔、曲调、情感更加准确。”看書喇
长见识了，我还是头一回听说古代有这种记谱方式。
随后，白先生问我，是不是只看到了工尺谱？
我仔细看了一遍，树皮上的符文，基本上全都是‘上尺弓凡五六乙’。
除此之外，并没有能让我读得通的句子。
白先生表情立刻变得有些失望，他告诉我，本来指望我能发现一些不一样的线索。
但树皮上的工尺谱，高雨楼同样也发现了。
不过，古刹之行显然还没有结束。
毕竟，照片上那截所谓的“神人遗骨”，我们还没有看到。
从古刹废墟的规模来看，我们现在应该处于边缘位置。
随后，我们又往废墟深处走了一段路。
虽然有人工铺设出来的道路，但绝大部分，都盖上了一层厚厚的落叶。
越往里走，古刹被大火烧焦的痕迹就越重。
怪不得隔壁土地庙香火那么旺。
正常人，谁会专门来这儿花六块钱看一座古刹废墟？
好在，白先生对这里非常熟悉。
我能看出来，他心里应该有个非常明确的目标。
这样一来，总好过我们像无头苍蝇似的，在这里乱翻乱找。
刚开始，高小姐走的还比较快，可当我们绕过前殿来到后院时，她的脚步就慢了下来。
这说明，她虽然来过这儿，但从来没进过后院。
我估计，应该是高雨楼带她来的。
只不过高雨楼只让她跟到了前殿，往后的路，都是高雨楼一个人走的。
后院反倒没那么破败。
厢房、院落、走廊还算比较完整。
我们跟着白先生来到了其中靠南边的一间厢房。
房间里所有的文物，包括桌椅板凳，已经被人用围栏给围了起来。
这时，白先生俯下身子，用手轻轻地敲了敲地砖。
试了好几个位置，在听到一声闷响时，我反应了过来，这下面藏着暗格！
白先生将他面前的地砖翻开，下面藏着一个现代工艺的盒子。
打开盒子后，里面放着一个发黄的信封，上面写着：“聪明人亲启”。
高小姐一看，立刻就惊呼道：
“这是我父亲的笔迹！”
白先生点了点头，随后拆开信封，但他并没有将里面的信交给高小姐。
他将信纸展开，扫视了一遍上面的内容后，将信递给了我。
高小姐面带不悦，但也无可奈何。
我想她应该明白，白先生这么做，就是想说我比她要聪明！
可信上的内容却令我大吃一惊。
上面写满了工尺谱，多余的话，一句都没有。
白先生教我试着把简谱音节代入进去，看看能不能哼出调子。
可在我尝试了无数次之后，发现这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难几百倍！
无奈之下，白先生和高小姐都试了试，结果并不如人意，大家的水平都差不多。
但我想到高雨楼在信封上写的那几个字。
他专门写了“聪明人亲启”，说明这表面上是工尺谱，但实则另有玄机。
于是，我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屋子里的其他地方。
树皮上的工尺谱，一定是曲谱，但却没有词。
所以唱是没法唱出来的。
想到这儿，我忽然发觉，我们似乎陷入了一个错误的逻辑。
刚刚白先生让我哼出这段工尺谱，显然是不对的。
曲子相对应的，应该是乐器。
白先生也说了，简谱就是从工尺谱翻过来的。
但在各方面的表达上，简谱远不及工尺谱那么精准。
要想达到最为准确的效果，我们应该找到乐器才对！
没错！就是乐器！
“白先生、高小姐，我猜高雨楼是想让我们找到乐器！”
白先生猛地偏头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惊讶。
他冲我点了点头，但这间屋子里的成列可谓是一览无余。
于是，我们便把目标转向了整座古刹。
白先生建议我们分头行动，寻找任何疑似乐器的东西。
高小姐一个人恐怕不太行，所以我和她负责后院，白先生则去前殿寻找。
白先生离开后，我和高小姐立刻就来到了下一间厢房。
可厢房里的陈设几乎一模一样。
我们俩甚至跪在地上，将地砖敲了个遍也没有发现有暗格。
直到三间厢房全都找过一遍后，还是一无所获。
“会不会是你想躲了？”
“呵，高小姐，容我不客气地问您一句，您觉得您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高小姐面色一沉，但并没有冲我发脾气或者甩脸子。
看来她也清楚，高雨楼不是那种会把答案明明白白说出来的人。
也许有的人会觉得这是谨慎。
可在我眼里，这就是自私衍生出的“故弄玄虚”！
厢房搜寻无果，我们俩又把目标放在了走廊上。
可就在我们来到后院空地的时候，我隐约觉得自己好像遗漏了些什么。
风水先生曾经教过我，人最容易被眼前的事物所迷惑。
不妨将眼光放长远些，站在高处俯瞰全局，也许就能有不一样的收获。
我环顾四周，突然发现三间厢房的位置，有些不太对劲。
它们是并列建造的！
“快！咱们得找个高一点儿的地方！”
短暂的兴奋过后，失落感油然而生。
因为古刹已经成了废墟，后院建筑的高度也不足以做到“俯瞰”。
从进来到现在，我觉得，最高的恐怕就是那颗杉树了，总不能……
等等，为什么不能？不就是爬树么？
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