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儿瞎？
说实话，白内障和阴眼还是有区别的，但他明确说了，和我一样。
要这么说的话，据我所知，跟这种事儿能沾上边儿的‘睁眼儿瞎’只有师父了！
师父果然没有死，可他为什么只给我留下字条，但却不现身呢？
抱着这个疑问，我们忙活完了这里的事儿之后，队伍舞着水龙又返回了武卫城。
送龙王就没那么多讲究了，说白了就是一场祭祀活动。
我还舀了一碗缸里的‘汤’，但实在是出奇的难喝。
张老汉带着石头和大美张罗送龙王的事儿，我先一步离开，去成衣店里看看师父有没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到了成衣店之后，我试着想要打开地下室，但却发现地下室已经被封死了。
里屋的棺材虽然还在，但多了个盖子。
我走过去把棺材盖推开，发现里面多了一封信。
信封上写着：“陈酒亲启”，果然师父回来过。
他不仅在信里留下了许多线索，而且还一五一十把武卫城里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我。
师父当年凭着画中仙这一条线索，顺藤摸瓜来到了武卫城。
可他并没有想到，画中仙对他的影响会那么大。
从而导致了他后半生，几乎已经没有办法再走夜路了，所以他才开了这间成衣店。
虽然受了些影响，但师父的见识和经验毕竟还在。
所以他在武卫城里明察暗访，但他万万没想到，武卫城里竟然存在‘五鬼煞’！
凭着他和阴楼的渊源，他得到了很多信息，其中就有五鬼煞的破解方法。
但师父一直以来都在犹豫，五鬼煞到底破还是不破？
他在信里向我忏悔，之所以收我为徒，最大的原因，还是想要借我的手来除煞。
这些年他也收过不少‘徒弟’，但几乎每个人都在除煞的过程中因为‘破定’而死。
显然，他是在赌，赌一个不仅能够除煞，而且还不会破定的人出现。
这个人就是我！
我昏迷过去之后，他去了一趟乌牛庄，原本想要破除木鬼煞，但他到了地方才发现，木鬼煞已经被人破了。
而且手法非常干净利落，连他也看不出是什么路数。
这也是他唯一一件没办法给我解释的事情。
而关于五鬼煞，基本上和我猜的一样，煞就是人性，扭曲的人性！
木鬼煞，是乌家对侯家的恨意，金鬼煞，是武家对名利的贪念。
但火鬼煞和水鬼煞，在师父看来，完全是个意外。
魃尸，是师父一手促成的，他用五方之火练魃，原本是想借助旱魃对抗画中仙。
但他失败了，他还因此和阴楼结了怨。
因为他是用活人练尸，这个人，就是高雨楼的掌上明珠，高小姐！
练成魃尸的那天，他带着高小姐去了武卫城外的雨哨村，准备驱除画中仙。
那儿本来是个好地方，四季分明，风调雨顺，可他没想到，他却中了武家的计！
他不仅没有见到画中仙，甚至还把高小姐弄丢了，导致雨哨村连年大旱，民不聊生。
换句话说，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师父才是促成‘五鬼煞’的关键所在。
之后的事情虽然师傅在信上没有说，但我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回事儿。
根据我再‘壶天术’幻境里听到的信息，高小姐应该才是牛宝说的‘草蹿子’。
在民间有‘旱魃起尸，夜祸村落’的传说，而且这也能和师父接下来说的对应上。
后来师父几乎就住在了雨哨村，目的就是为了弥补他犯下的过错。
他不仅免费帮村里人做法事，而且还把成衣铺挣的钱用来周济大家。
但就算他最终用尽浑身解数找回了魃尸，还是没能避免雨哨村全村都被害死的命运。
师父带着愧疚把魃尸封印在了成衣店地下室，不是他不想解除这个‘火鬼煞’，而是他已经做不到了。
“师父，我明白您为什么要等我了，看来破除五鬼煞的关键，是在于咱们的阴眼……”
我其实早就有这样的感觉，师父的阴眼似乎已经退化了许多。
换句话说，他其实真的已经成了个“睁眼瞎”！
所以，根据信里的内容，我提取到了一个十分重要的信息，那就是阴眼是会退化的！
而我大致可以猜到，这种退化，其实就是‘破定’的一种。
火鬼煞和水鬼煞是相辅相成的，但还剩下一个至今都没有任何线索的‘土鬼煞’。
师父只是在信里说，武卫城的五大家族只是傀儡，五鬼煞也是有人故意促成的。
根据他这些年的调查，不管谁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目的都是为了那本‘人皮日记’！
信的最后，师父还说，他留了些东西给我，都藏在店里。
包括暗格里那些辟邪除煞的东西，师父还留给了我两本旧书。
一本是他当仵作时候的《验尸记录》，另一本就是武卫城的地方志。
这两本书对我来说都很有用，师父没有说他准备去哪，他说要是他发生了什么意外，会让人来武卫城通知我。
我离开成衣店之后，街上十分热闹，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
但这让我不禁想起了在‘壶天术’里看到的那副凄惨血腥的画面。
这时，大美和石头在人群里找到了我，我看石头醉醺醺的，于是就问大美：
“这怎么还喝起酒了？”
“高兴嘛，喝就喝呗，咋样了？你师父他……”
“是我想错了，师父确实死了。”
我没告诉大美真相的原因是师父在信里交代过，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还活着。
其实我也猜到了，那天晚上碰见的人，他们要找的人就是我和师父。
准确的说，他们是想要我们的阴眼！
所以我打算先把这事儿瞒一段时间，等瞒不住了再说。
剩下的日子，我有两个目标，首先是把藏在武卫城里的‘土鬼煞’找出来。
其次就是用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尽量收集任何有关阴楼和寿河的信息。
否则一年之后，如果这一切和阴楼有关，那我无疑是羊入虎口。
我必须要弄清楚，这一切的背后到底藏着什么阴谋？
以及我和这些事儿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