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自己老爹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曹晨扑到床边哭的那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张大师，我爹还有救么？”
对于曹晨的这个问题，我也很是为难。
那小黄皮子一下手就是奔着死去的，看它刚才脑浆横流的样子，我估计这会儿曹建军的脑浆子也已经被搅成一团浆糊了。
再看他现在这幅模样，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只怕闭眼也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了。
但这话我虽然心里明白，嘴上却不能这么对曹晨说。
“先送你爹去医院吧。”看書喇
我脸色有些难看，先安抚着曹晨带他爹去医院，没准还有一线希望呢。
曹晨被我这一提醒，才反应了过来，手忙脚乱的背起他爹就往外跑。
我紧跟在两人后头追了上去。
虽然我来的晚了，没能阻止悲剧的发生，但这事儿既然已经管了，我就得管到底。
况且最后那黄皮子走前还指了指曹晨，我一时没明白它的意思，但心里隐约觉得，这黄皮子似乎并没有打算就此罢手的意思。
没准等曹建军没了，它就准备要对曹晨下手了。
在去医院的路上，曹建军脸上已经没了人色，整个人开始不停的抽搐，抽了一会儿，就见他身子一挺，便彻底没有了气息。
眼看着曹建军的魂体飘出了体外，还有些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尸体，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拍了拍曹晨的肩膀。
“不用去医院折腾了，回家吧，去给你爹准备后事。”
曹晨这会儿正憋着眼泪玩命儿往医院开呢，一听我这话，彻底就绷不住了，哭得鼻涕眼泪的糊了一脸。
“张大师，你再想想办法啊，我爹他身子骨一直特别硬朗，一点儿毛病都没有，咋能说死就死了！”
曹晨哭的直抽抽，可车仍还是没停。
我明白他此时的心情，这事儿要搁谁身上都接受不了，但就算是到了医院，医生能做的也就只能是在停尸房给安排个位置罢了。
曹建军的魂体都已经出窍了，就算华佗再世也救不了他了。
黄皮子换命，我在爷爷的笔记里见到过，也听爷爷闲聊的时候偶尔提到过。
当年在我们张家村就曾有人得罪了成了精的黄皮子，也险些被换了命。
当时那黄皮子换命的手段跟今天这只略有些出入，那一只是直接把自己的脖子卡在了树杈上，想要把自己给活活吊死。
好在我爷爷发现的及时，把树杈子砍断了，那黄皮子换命才没成功，气急败坏的想要报复我爷爷，结果不但没报复成功，还险些被我爷爷给收了。
但当时我爷爷具体是怎么做的，却没详细的透露给我。
如今我亲眼见到了这一幕，要说心中的震撼程度，一点儿也不亚于当初发现那个七煞锁魂阵的时候。
因为这黄皮子换命的场景对视觉和心灵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曹晨，我明白你现在的感受，但现在去医院也没用了，医生顶多会给你出个死亡报告，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与其去浪费时间，不如早些回去准备你爹的后事吧。”
劝到这里，我突然犹豫了一下，看着曹晨低声问道。
“你仔细再想想，今早你跟我说你爹的事时，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我还是觉得有些蹊跷，总觉得曹建军可能不光是没给够买命钱的事儿。
黄皮子报复的手段如此狠毒，一定是对曹建军恨到家了，不然也不会非得折自己同族的一条命进去，而且看那黄皮子最后的暗示，似乎是还打算让曹建军一家绝户。
曹晨这会儿情绪有些激动不稳，听我这样问，忙仔细想了一下，但也想不出什么蹊跷的地方来，最后他咬着牙问我。
“张大师，我爹的死，是不是就因为那只黄皮子？”
问完这句话的时候，曹晨的眼眶子都瞪红了。
我没说话，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曹晨见我沉默，又吸了一下鼻子，恶狠狠的说到。
“我从小就最烦这黄鼠狼，一看到就恨不得杀了它们，现在它们竟然还敢害死我爹，我回去就端了它们的窝，以后见一只杀一只！”
看得出来，曹晨父子两人的关系非常深厚，曹建军的惨死对曹晨的打击极大。
不过从他这话里，我倒是听出了一丝端倪来。
对我们这些走阴阳道的人来说，黄皮子即是动物，更是邪物，所以我们对这东西会生厌恶之心也是常事。
但对普通人来说，它们就是自然界里一只纯粹的小动物，而且，黄鼠狼长的其实还有些可爱，呆呆萌萌的，所以大部分人一见之下对它们的模样不但不怕，还有些喜欢。
甚至现在还有不少人想方设法的想要把它们驯服为宠物呢。
就这种长相可爱的小东西，怎么就惹得曹晨从小就对它们这么厌烦呢？
我有心想要问个明白，但现在这场合对人家刨根问底的也确实是不太合适。
等我们开车回到东村的时候，曹晨的妈正焦急的等在村口，一见我们回来，她先是面上一喜，可是刚要迎上来，似乎又反应过来不对劲，整个人立时僵在了原地，怎么都不敢往车前凑了。
曹建军死的突然，又死的邪乎，所以这葬礼办的也仓促，我帮着曹晨里里外外忙活了三天，直到曹建军出殡以后，才松了口气。
对此，曹晨对我是感激不尽。
“张大师，我爹的事您可帮了大忙了。要不是有您在，我爹也不能这么体面的离开。”
曹晨这话谢的确实没毛病，曹建军死的诡异，难免会引起街坊邻居的好奇，而且那天我们找那黄皮子的时候，也有邻居亲眼看到了那只老黄皮子。
所以一时间谣言就传的有些难听了，村里人都说曹建军这是干了伤天害理的事儿了，结果被黄皮子索了命。
村里的人大多还是迷信的，对这种死法诡异的人那都是唯恐避不及，所以办丧事的时候，曹晨家甚至连个帮忙的人都请不来。
这曹建军被黄皮子折腾得最后惨死，结果到死了还不体面，曹晨急得一夜起了满口的大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