毗罗达婆的故事很婉转，也很动人，但更多还是叫人毛骨悚然。
他现在记忆当中所能保全的时间线，截止在我当初见到他魅惑灵体前的三个月。
当时他正在达坎乌中修行，那里也是他们降头师的圣地之一。
每一位白降师领袖都会有自己的道场，并且会被保存到他死后其二代弟子绝尽，才会被从记载中消除。
这算是他们对白降师的尊重。
而毗罗达婆当时在达坎乌中，那原本是一个外人所不知道的地方，但是突然有一天，有人找上了他。
并且要求他帮助获取娜迦。
娜迦是一种有犄角的巨龙，是一种本身有一定法力的精怪，但并不是龙修炼后的升级版本，跟柳傲仙等龙族完全不同。
娜迦常年居住在湄河底，掌控着河流和降水，被誉为湄河的守护神。
并且在他们国内，白降头师们也将娜迦视为这一流派的创始者，甚至在多年之前降头师中还专门有一个娜迦派的存在。
但是经过历史演化，他们和白降头师合二为一。
而白降头师们世世代代都有传承的一件宝物，就是娜迦之尸。
对方向他索要娜迦之尸，毗罗达婆自然不会同意。
于是对方当即用强，双方在经过一场激战之后，毗罗达婆身负重伤，之后对方退走，可是就在当夜，他却不知被什么侵占了身体，就成了我见到的那个女人样子。
听他这么说完，我倒是觉得他很可能就是着了尊主的道儿。
毕竟身魂分离之术也是尊主的拿手好戏。
“娜迦之尸……到底是什么东西？”
“真的是娜迦龙王的尸体？”
我不太相信这个话，虽然龙族的确存在，但是娜迦那个东西……我在一些记载中看过，娜迦顶多就是一种多头蛇罢了。
头型酷似眼镜蛇，长身无足，无角，或是有角。有剧毒的一种属精怪类生物，居水中，地下。有宫殿，喜欢财宝。
我认为那可能就是一种发生突变的异形蛇类而已。
毕竟他们这些域外小国从来都是大惊小怪没见识的。
毗罗达婆不苟同我的说法：“娜迦王真的存在，并且每一代娜迦王都会传承下去。”
“所以娜迦之尸，是真的？”
“什么样的？”老孙在一旁突然问道，他对这些类猎奇的事物最感兴趣。
毗罗达婆缓缓站起身来，示意我们跟他走进山中。
他说这里也曾是他的道场，并且保存有娜迦王显圣的照片，这也是为什么他的尸体会出现在此地的缘故。
来到所谓的“道场”，竟然就是一个破旧的木头棚子，并且充满了霉变和腐烂的味道。
“你们稍等。”
毗罗达婆进去翻了翻，不一会从地下挖出一个小盒塑料盒子来，打开之后里面是一张黑白色的照片。
上面的景象有些令人吃惊。
照片上，毗罗达婆就站在湄河岸边，他的背后居然是一条巨大无比的九头大蛇！
不过这个蛇有一点不同，就是它那个大脑袋上还长有一支类似于掎角一样的东西，照片有点模糊，所以看不清楚。
但是我肯定，这绝不是现代科技的产物。
“这就是我在成为白降领师的时候，这一代娜迦王前来祝贺时拍下的照片。”
“娜迦王是水神，所以白降头师的绝技也是水。”
毗罗解释得很详细，我和老孙，凌尘子对视了一眼，选择相信了他。
“那么你知道娜迦之尸有没有被对方夺走？”
“肯定被夺走了。”
毗罗肯定地说道：“因为他们还有黑降师的帮助，不然他们根本不可能直接就打在我的要害上！”
毗罗达婆满脸愤怒，他说与对方一战后，他虽然受了伤，但可以自行治疗，尤其是他们白降师拥有特殊的法门。
一般人都是身体承载灵魂，但白降师可以用灵魂承载身体，而后呼唤娜迦王的法咒，将自己泡在水中就好。
但这样的降头有一个法门，就是中途绝对不能被人触及到双耳后方，不然灵魂就会被身体驱赶。
毗罗达婆当时就遭了这样的毒手，他认定这一定是有黑降头师在从中作梗。
“你就不认为是白降头中有人出卖了你？”
凌尘子在冷峻地问道。
毗罗达婆摇摇头，肯定地道：“不会。白降师选人严苛，十之八九都达不到要求。”
原来如此。
这时候就体现出人少地好处好处了。
根据毗罗达婆的说法，他们国内所有白降头师加在一起也超不过三十人，并且大部分不是他的徒众，就是他的师兄弟，所以绝对不会有人出卖他。
这种自信源并不是盲目，而是来自于他们在成为白降师时的天地誓言。
事情逐渐清楚了。
“那娜迦王的尸体有什么用？”我实在想不明白，一条死了的多头蛇，或者是蛇骨，除了入药之外，还能有什么其他的作用。
毗罗达婆叹了口气，盘膝而坐，道：“娜迦王的尸骨蕴含巨大法力，不仅可以调动湄河之水，甚至可以掀起大地的震动。”
“并且……要是将娜迦王的尸骨炼化，可能会得到龙王丹。”
“龙王丹？”
我皱起眉头，这个玩意听着耳熟，就是想不起来在那听说过。
“张狐先生，龙王丹或许你不知道，可是作为东方正宗的玄术传人，难道您还没听说过龙引吗？”
一听这话，我当时全身一个激灵。
龙引是专门用于引动龙脉的术法，但是要求极为苛刻，基本上历朝历代都没有成功过的记录。
无论是狂放豪情的始皇帝，还是贞观盛世的创造者李二爷都没能做到。
尊主他们这是贼心不死！
昆仑龙脉已经被他们震动，或许这就和龙王丹有关。
但我还有最后一个疑问：“娜迦真的是龙吗？”
“如果按照你们的说法……娜迦王或许应该被称为蛟。”
“蛇雉遗卵于地，千年而生蛟龙属。这是《续水经》中的记载，也是我们白降师必学的课本之一。”毗罗达婆直接道。
原来就是蛟嘛！
他这胡七八扯一通，最后给出这样的说法，我都有点不知如何是好。
然而，毗罗达婆还没有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