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看似有些出神的廖捷，却隐隐在担心，当初，警方的调查会不会存在遗漏。
已经伏法的曹金德，咬定自己和家人只杀害与肢解了一人。他究竟是自知难逃一死，偏执的拒不交代全部恶行，还是说，真的还有其他漏网之鱼？
就在曹金德一家落网之后，惊扰东城许久的年轻女性失踪案，的确戛然而止。但另外的四名女孩儿，至今下落不明。
事情过去这么久了，警方也一直没有找到她们的行踪或者遗体。
时至今日，她们四个的名字仍然还沉睡在“失踪人口”的档案归类中。
“小何，明天一早东城分局会把“曹家凶案”的详细材料传过来，基础的案卷咱们也有。你整理一下。看看，跟咱们现在查的案子，还有没有什么相关性？”廖捷说到。
“好的队长，我明白了。还有那个冯伟，咱们是不是也要重点调查一下？”
何晴建议到。
从他老婆跟死者之间突然猛增的敌意来判断，近段时间，冯伟很有可能私下联系过张晓彤。
“查，当然要查。还有那个孙越，就说他当年放火想要烧人家房子这事儿，这小子啊，肯定也不是啥好人啊...”
老胡也在一旁掺和道。
他从警多年，当然知道大部分的纵火犯都具有anti社会型人格。他们自控力差，遭遇刺激或挫折后，很容易对他人产生强烈的攻击心理，也更容易演变为凶残的杀人犯。
这两个跟死者有过联系的男人，当然也将成为警方的重点调查对象。
何晴轻叹一口气，“可惜，现在张晓彤的手机还在修复中。如果咱们能看到她之前的浏览记录或者社交软件的使用记录，肯定会对案情起到很大推动的。”
“嗯，我们先查一下张晓彤出事那晚，冯伟和孙越都在哪儿。”
廖捷微微皱眉，沉声说到。
对于后面的调查工作，他心中，也有了新的安排。
第二天早上，蒋科和沈北北就被派去了孙越工作的进口车行。
早上来看车的人不多。在洽谈室里，孙越听清楚警员们此番前来的目的后，惊得长大了嘴巴。
“什么？张晓彤死了？”
孙越的表情夸张，再次听到这个名字，他显然是出乎意料。
这两个人分手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了。自从那时候，自己上门做贼被抓了个现行，还纵火未遂的被揪住了把柄，孙越就也再没有、也不敢去骚扰张晓彤了。
他的身体止不住的往后撤，眼神慌张，显然并不想被牵扯其中。
“两位警官，我跟她早没什么关系了。我现在有女朋友，都快结婚了。你们可不要害我啊！”
蒋科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嗯，我们来之前已经调查过，上周四到周六这三天，你们公司都在市郊的亢龙大酒店，为马上举办的车展做准备。这期间，你跟其他同事都住在酒店里做筹备工作，没有回市区，也没有去过青山，对吧？”
孙越连连应声，“没错。那几天我们都在市郊。”
“嗯。”
蒋科顿了顿，这才掏出了记录本，语气缓和的问道：
“是这样，你跟张晓彤交往的那段时间里，也一起去做过兼职，还经常在晚上约会。我们想知道，张晓彤她有没有什么晚上做的兼职工作？又或者，除了几个大型的网络平台，她还有什么能兼职、来钱的渠道吗？”
听到这里，孙越的眉眼才总算是放松了下来。
他抿着嘴，想了一会儿后才说到：
“在网上招收兼职人员是需要广告费的，多多少少也是一笔开支。所以，很多展会组织方，在活动举行期间就会将一些表现不错的兼职人员，拉到群里。下次再搞活动，就直接聘请。张晓彤她，肯定是有很多这样的群啦。”
“那晚上的兼职工作呢？”
沈北北追问到。
“有啊。”
警员们没想到，孙越立刻就做出了回答。
“晚上搞直播咯~张晓彤很早就接触这一块了。她能说会道，以前直播带货还没像现在这么大火的时候，她就在做晚间档的服装模特了。”
他说的这个情况，倒是符合行业操作的。
直播销售有很大一部分会在晚间进行。
一来，主要的客户群是城市白领，她们在忙碌了一天后，到晚上才有充分的可支配时间。二来，经过相关机构的研究和总结，人们更容易在夜间做出冲动的消费行为。
孙越还向警方提供了几个他还记得的名字的、早前请过张晓彤做直播讲解的品牌商。孙越暗示又明示，张晓彤十分善于把握机会推销。
搞不好，她曾经私下里也跟这些品牌方负责人，聊过保险项目的事儿。又或者，找到了更好的跳槽机会。
碧波警局里，收到线索反馈的廖捷，立刻安排信息科的麦小冬，跟踪调查这份名单。
在今天上午的行动中，继续在城中村附近走访调查的姚大龙等刑警队员们，也有所发现。红色小车中藏有女尸的消息，已经在街坊四邻口中传的沸沸扬扬。
也没人再敢把车停在那块空地上了。
姚大龙他们仔细排查过，家里少了煤气罐的人家。有是有啦，但是相关人员都有充分的时间证据，嫌疑也都一一被排除。
上午十点左右，一名60多岁的房东阿姨、陈大妈，专门从市区赶到这里，急匆匆的就找到了办案的警员们。
听说姚大龙是带队的，她直接就寻了过来。
“警察同志，警察同志！我有情况要反映啊。”
“诶好好好，您慢点儿。”
这位大妈的身子骨看起来不算太结实，腿脚不太灵便，背有些驼了。姚大龙连忙上前准备搭把手。
“没事没事~诶，我是住在那条巷子里的。看到没有？那边那个两层楼的白色私房，原来是我家。”
姚大龙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立刻意识到，她说的是那栋墙体都已经泛黄的白色小楼。这地儿，警员们昨天就来看过。
“嗯嗯，看到了。您是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吗？”
但这栋楼大门紧锁、窗户紧闭，二楼栏杆上还落了一层厚厚的灰。
就连外墙也出现了一些肉眼可见的裂痕。看起来，倒像是一座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