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姜萌两眼含泪。看得出来，她对肖军还是有真感情的。
“不要着急，我们很快就会通知你的。”
顾新城答道。
“那好吧，我等你们的消息。”
就在他们说话的这段时间里，法医处正在加紧各项样本的化验。为了保险起见，像这种没有锁定疑犯的凶杀案，警方的搜证工作会做得特别仔细而全面。
姜萌走后不久，法医处就传来了一个令人振奋的新消息。
在死者肖军的袜子卷边上，法医们找到了一根被血液糊住的黑色长发！法医处主任刁磊亲自化验后确认，这根真人发丝属于一名年轻的女性。
刚才顾新城和廖捷可都看得清楚的很，姜萌是齐肩的碎发，而且烫染过，是金棕色的羊毛卷。而这根长度有40多厘米的黑色直发，极有可能就是凶手在现场掉落的。
凶手的画像进一步的清晰起来：一名黑色长发的年轻女性。
信息处的何晴正坐在电脑前，快速的敲击着键盘。警署的法证系统是全国联网的，如果这名女子此前有过犯罪记录，甚至服过刑的话？那警方马上就能确认她的身份了。
“怎么样了小何？有结果吗？”
廖捷走了过来，急促的问道。
何晴摇了摇头，“廖队，已经完成比对了，咱们的系统里没有她的记录。”
嗯？廖捷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个凶手是初次犯案？却竟然能够隐藏的这么深。看来要想摸排出她的真实身份，警方恐怕要下一顿苦工了。
为了进一步搞清楚死者肖军的社会关系，“特调组”派出了一队警员赶去“天龙制衣厂”。那个女职员程璐和她的老板之间，到底是什么情况？
大家必须得问个清楚明白。
出发之前，麦小冬再次给高磊去了个电话，询问程璐的具体下落。
“程璐？她就在公司啊？哦，好的好的，那我们等着。”高磊立刻回答道。
得知程璐就在成衣厂，警员们立刻出发。
此时，天色已经逐渐黯淡下来。傍晚来临了。
“说说吧，为什么肖军会给你连续转了两笔钱？”
麦小冬问道。坐在她面前的程璐，身高确实不到一米六。她穿着得体，面着淡妆，身材有些微胖，气质却十分恬静。这倒是有些超出了警员们的想象。
程璐瘪了瘪嘴，有些尴尬的开口说道：“这钱，是肖总借给我的。”
“借的？那这些钱是用来干嘛的？肖军借给你钱，有没有什么附加的条件？”
麦小冬一连串的问题之后，程璐沉默了半天，才终于和盘托出：这钱，是她帮自己的男朋友借的。
程璐有个交往了好几年的男友叫做许乐奇，也是做服装设计的。去年，他从原来的公司离职，自己开了一家原创服装工作室。刚刚做的有点起色了，谁知上游的布料供货突然出了问题。
对方交的货，跟送样时完全不是一个东西。但货款已经提前给对方打过去了。
没有办法，许乐奇只有一边跟对方打官司。一边四处筹款，临时改换其他的供货商。如果这道坎过不去的话？别说挣钱了，许乐奇的工作室恐怕就得关门歇业了。
知道了对方难处的程璐，立刻拿出了自己的积蓄支持男友。但是东拼西凑之下，还是差了20来万。
不得已之下，程璐才向肖军开了口。
“我也有想过，要不要给肖总写张借条的。但是他听我说明了情况之后，就答应了会借给我们。他说，先把钱转给我们应急。万一短时间里我们还不上，公司就直接从我每个月的工资和奖金里定期扣除一些。我想.....大概是因为我在公司工作的时间也不短了，肖总他还是很信任我的。”
程璐叹了一口气，继续说到：
“事情就是这样的。我也明白，现在肖总出了事，你们问这些是什么意思。但是，钱我和许乐奇都已经打给了供货商，警方可以去调查的。这20万，我也会尽快还给公司。”
程璐的这番话说的是情真意切，再加上警员们也从旁了解到：今儿一整天，作为骨干的程璐一直待在公司里。肖军出事的时候，她还正在会议室里负责接待合作方，根本就没有作案的时间！
看来，查到这里，这条新线索也断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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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波市殡仪馆内，哭声四起、热闹非常。
今天，是肖军出殡的日子。到底是个行业领头羊啊，即便是丧事，肖家人办的还是挺有排面的。门口的花圈摆满了长长的过道，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
作为遗属，姜萌正站在门口迎来送往。肖军的父母年事已高，此刻被安排在礼堂的内屋里休息。
“嚯，师傅，你看这场面，啧啧啧。”
“诶，一会儿进去了你可少说两句，注意观察。”
顾新城和沈北北，今天也被派来便衣出席肖军的送别仪式。一来，大概是因为他们两个在整个“特调组”内，是最为“清闲”的警员。二来，廖捷也希望顾新城这位善于罪犯侧写的心理专家，到现场来“掌个眼”。
根据经验，那些个精于算计的谋杀案罪犯，都有一套自己的逻辑模式。他们中的很多人，都喜欢反复的回到犯罪现场，或者在受害者的家属身边晃悠。
这其中的心理活动和规律非常复杂。有的人是焦虑、心虚，想要从侧面观察和打听警方的调查对象。有的人呢，则很享受这种犯案之后，自己还能大摇大摆、“逃之夭夭”的成就感。
不管什么原因吧，顾新城也同意过来碰碰运气。再加上他和沈北北最近也恰巧在附近继续调查叶慧的案子。绕一脚过来看看，也算是顺路的。
“顾警官，您怎么来了啊？是不是....”
看到顾新城的到来，姜萌显得有些诧异。
“哦没事，我们就是过来给他上柱香的。还请您节哀。”顾新城轻声回答。
“哦，谢谢啊，那快请进吧。”
姜萌会意的点了点头，指了指内厅。
看得出来，前来悼念的人大多都是肖军生前生意上的往来伙伴。大家三三两两的结伴而来，在签到处递上礼金后，就被工作人员和家属指引过来上香。
停驻的时间不会都不会太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