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信息是刚刚从那几个打手口中问出来的。那几个都是警局里的常客了，各个档案都不清白，都有着大大小小的打架斗殴、刑事拘留的记录。
最严重的一个，之前还拿刀砍伤过人，在牢里蹲了七年。
据他们交代，自己是被高老板和萍姐花高价雇来看场子的。最开始说的是保安，包吃包住，待遇好。可一到板材厂，这些人就全明白了。
所谓的高薪，必然与工作强度或者难度直接挂钩。与其说是雇他们来看场子的，不如说，是来盯着人的。听话的，万事大吉。不听话，拳脚相加。
老板的事情，他们没有、也不敢多打听。这都是道上的规矩，没人会蠢得越过红线。
高老板好像还有别的产业，但每个月都会来个五六次，看看情况。明眼人也都瞧见，他跟萍姐，也就是张晓萍，搂搂抱抱、轻言细语的，说话办事也都有商有量。
俨然就是一对感情甚笃的老夫老妻。
是，是这样没错。但我们也的确是老板与员工的关系，他是给我开工资的。“
愣了好一会儿后，张晓萍又为自己找到了新的辩解方向。
”你现在说这些，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你犯的事儿，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傍晚的时候，你也已经被姚警官抓了个正着。我们现在更感兴趣的是曹华涛的下落。“顾新城解释道。
姚大龙立刻打起配合，”没错。张晓萍，我们还查到，你啊，早就跟这个曹华涛打得火热了。你们两真正认识的时间，都不止八年。那时候你还没离婚呢！~
后来，你踹了开出租车的前夫，就算是正式跟曹华涛在一起了。我说的对不对啊？“
”这...既然你们查都查到了，为什么还要来问我呢？“张晓萍心虚的低下了头。
”因为我们必须弄清楚，曹华涛逃到碧波之后的真实生活状况。还有，你认不认识这个，叫做魏域珠的女人?“
顾新城将魏域珠的画像，放到了张晓萍的面前。
只见她鼻翼猛烈的张合，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仅仅是画像，还不是照片。如果不是对魏域珠足够熟悉的话？不可能会有这样迅速的触动或反应。顾新城可以确定，张晓萍一定认识对方。
”你认识魏域珠，也知道她已经遇害了，是不是？”
顾新城的语气严厉了起来。
他直视着张晓萍。对方已经不敢与自己对视了。
他明白，对方此时已经焦躁无比，知道自己是躲不过去了。
“好，我说~曹华涛的事儿，我可以全都告诉你们。但那个女人的死，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啊。现在我也联系不上曹华涛了，根本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你们有本事、想要继续找的话？我可以把他的住址告诉你们。”
张晓萍总算是松了口。
据她交代，当初曹华涛能够逃到碧波并且落脚，自己可没少提供过帮助。
实际上，曹华涛带着魏域珠，住的地方和头一个月的吃喝拉撒，都是张晓萍负责处理的。连钱都没有收过一毛。
一开始，魏域珠还很感激这个同龄人，觉得曹华涛交到了特别仗义的朋友。
魏域珠毕竟是读过大专、搞过财会的。为了让自己和情郎能够生活的更稳当些，她清楚的知道他们二人绝不能坐吃山空。
魏域珠跟张晓萍混熟之后，跟她说了不少体己的话。还把自己从哥哥食品厂偷出来的十几万，全部交给了张晓萍。她说自己跟曹华涛想要做点小生意，想要拜托她帮忙上下打点。
在市郊搞个小型的板材加工厂，对他们这种拿着假身份的人来说，算是一个稳定的买卖。但是要赚钱，就得先注册公司、购买设备器材，以及请到薪资合适的工人。
他们答应给张晓萍一点原始股。一方面算是报恩，但更主要就是想借她的壳，出面打好头站。
开厂的事情进行的很顺利。
但过了没多久，魏域珠渐渐发现，曹华涛和张晓萍之间的苗头很不对劲。他们俩总是有意无意的背着自己说悄悄话。
无奈，她偷偷翻看了曹华涛的手机，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这两人早就勾搭在了一起。曹华涛还在城南另租了一套房子，专门用来跟张晓萍幽会。
这样的发现，对为爱放弃了一切的魏域珠来说，可以说是一个晴天霹雳，让她难以接受。
纵然心里有八百个不乐意与委屈，被曹华涛哄来碧波的魏域珠已经是叫天天不应了。
她只能硬着头皮，无奈的接受了与张晓萍两女共侍一夫的荒唐生活。
曹华涛将两个女人，一个安排在城南，厂子的附近；一个则住在当时即将开发的海港新区附近。
那时候张晓萍还是有夫之妇，觉得对魏域珠有所亏欠的曹华涛，更多时候也总陪着她。但两边跑已经成为了常态。
而且，三人之中只有张晓萍有正常身份。生意上的事情，也都需要依赖她出面。渐渐地，所谓的高老板与萍姐这对搭档，越走越近。
近到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张晓萍就跟前夫离了婚。
“诶，曹华涛人去哪儿了？你是真不知道？”姚大龙问。
“真不知道。他这个礼拜，都在忙“那边”的事儿。”张晓萍哼了一声。br>
这女人眼角上挑，翻了个小白眼。
警员们顿时明白了，所谓的“那边”，指的就是开发区里的炼油厂。那块业务，是曹华涛发展的新板块。规模当然不及板材厂了，但财务上全权交给了魏域珠。
张晓萍说自己都没去过炼油厂，倒也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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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曹华涛初来乍到，确实想要好好经营那家小厂。
他虽然给自己搞了个“高凡东”的假身份，但由于害怕被警方发现，在拉业务、谈生意时，还是不敢放开手脚。
经过头几年的苦心经营，生意虽然发展稳定，却也很难进一步打开局面。
四年前，厂子里还总是发生让他心烦意乱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