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倾来到包厢内,黄顶早就点好了餐。
酒是自带的,钱要花在刀刃上嘛,能省的地方绝不含糊。
“言倾,我们敬你吧,来来来,端起酒杯。”
许言倾不想喝酒的,只能推托,“我胃不大好,医生让我养养胃。”
“今天你请客呀,你居然不喝。”说话的,是部门刚来的一个女同事,年纪还轻,大家都叫她悦悦。
“不喝酒怎么了?这又不是重要的应酬,大家都是自己人。”黄顶站在边上挡了一把,“你们想喝酒的,都冲着我来,别为难她。”
悦悦眼里露出些哀怨,气得跺了跺脚不说话了。
她刚来公司就盯上了黄顶,看这男人长得还行,主要出手阔绰,据说还有几套房子……
可她越看越觉得黄顶喜欢许言倾。
黄顶灌了自己一杯酒,许言倾就逃过去了。
她坚持没碰酒杯一下,就怕被酒精刺激后,会出事。
“言倾,这三年多没见,我们是真的想你啊。”
“就是,我还经常说呢,你做事认真,人又好……当初怎么说走就走啊?”
黄顶一听,还能不能好好吃饭了,“以前的事不提,以后都是好日子。”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坐了三年牢呢……”
悦悦无意间插进来的一句话,让现场的气氛僵住了。黄顶咻的变了脸色,“你会不会说话!”
“我……我就是开玩笑的啊,你至于这么凶吗?”
许言倾抿了一口饮料,分明是甜腻的玉米汁,可咽到嘴里,却发酸发苦。
她的三年,比坐牢还苦。
许言倾中途去了趟洗手间,包厢内有一个,但她还是走到了外面。
她想透口气。
重新回到热闹的氛围中,她有点不习惯。总觉得笑声离她很近,她的心却被封着,害怕的出不来。
许言倾站在一面偌大的镜子前洗手,镜面中,出现了一张女人的脸。
“听说你有个女儿,是跟有钱人生的吗?怎么没见你带在身边?”
许言倾停住了搓洗的动作,眼帘一抬,眸子里面有锋芒。
她透过镜子盯住了悦悦的脸,“你听谁说的?”
“大家都是干这行的,小道消息少不了。你这几年应该不是出去工作了吧?到底干嘛去了?”
许言倾再度打开水龙头,水开得最大,她手背上的水渍溅到了悦悦的身上。
“啊——”悦悦嫌弃地退开身,“干嘛啊,才买的呢。对了,我手里有个新闻想跟你分享下,有个女人两年前在半路上被人绑走了,前不久刚解救出来。原来一直被人关在小黑屋内,像牲畜一样被囚禁,被羞辱……”
许言倾一把按在水龙头上,脾气还算控制得住。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你不觉得这种人很可怜吗?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说不定她还挺享受的呢。”
许言倾转过身要离开,但悦悦一直在旁边激她。
她跟许言倾相处至今,知道她脾气其实很硬很刚,“言倾,你女儿是跟谁生的啊?她知道你失踪的这几年在干什么吗?没有妈妈在身边的孩子,活到现在不容易……”
悦悦从许言倾身边快步过去,装着不小心挥了下手臂。
肘部击在了许言倾的软肋上,痛得她低下身去。
但许言倾很快就追上前。
酒店顶层的另一个包厢内,里头笑声不断。
聿漪将孩子抱到腿上,就喜欢亲她的小脸蛋。“想不想姑姑,想不想,想不想?”
饱饱被她亲得,脸上的肉都要堆一起去了。
这样会不好看的。
“想啦,超级想的。”
聿执这边,气氛有些冷场。
聿太太跟蒋亦凝说着话,聿执起身想带孩子离开。
“干什么去?”
“回家。”
聿漪抱着孩子走到边上,“我都好久没见娃娃了,给我抱一会不行啊?”
“想抱,你自己生去。”
聿太太一听,这儿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聿执,跟你姐姐好好说话。”
蒋亦凝心里清楚,他八成是因为她来了,才有这样的态度。
“伯母,聿漪姐只跟我说,想和我一块吃个饭,我想着好久没见你们……”言下之意,她要是知道聿执也来了,她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凝凝,这件事上,是我们聿家有错,对不起你在先。”
硬生生耗了人家姑娘一年多的时间,聿执做人阴险得很。外面传得沸沸扬扬,说蒋亦凝是饱饱的生母,他不承认也不否认,把蒋家千金玩了个团团转。
“伯母,别提以前的事了,我心甘情愿的,那我就承担得起后果。”
蒋亦凝向来是这样的,大方得体,不喜欢跟人撕逼。
哪怕是被聿执耍了,可聿家任何人找她,她都能笑脸相迎。
聿执走过去将饱饱接在手里,“走了。”
“可是姑姑说要带我……”
“我们得回家了,和妈妈打视频,看看她在忙什么,好吗?”
蒋亦凝听着聿执说话的语调,很温柔,整个人也不若跟她相处时那般锋利。
这样的聿执,她没有见过。
饱饱高兴地拍着手,“好,回家喽。”
聿太太脸上有些不好看,她把蒋亦凝叫出来,还是想撮合他们两个的。
“聿执……”
“妈,走了。”聿执不想留,绑也绑不住。
几人也没有再留的必要,扫了兴地起身。
许言倾从洗手间追出去时,外面有个大厅,悦悦被她拦住了脚步。
“干什么?”
许言倾清楚地记得她方才的最后一句话,她的女儿碍着她什么事了?
悦悦上前推了她一把。
真正动起手来,悦悦完全不是许言倾的对手,而且许言倾是绝对压倒性的胜利。
她穿着小脚裤,短靴,行动利索,悦悦一条短裙更是限制了发挥。
聿执抱着女儿走在前面,起初听到不远处传来的热闹声,他并未放在心上。
还是聿漪眼尖,哎呦一声,很快捂着嘴。
“怎么了?”聿太太看她一眼。
聿漪将手伸出去,聿执的脚步停住。
他看到许言倾和一个女人扭打在一起,她打得很凶很凶,头发都被抓散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