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还有些烫,洒到了她的手背上。
黄顶赶忙抽了纸巾递给她,“快擦擦手。”
许言倾接了过去,将它按在手背上,“是吗?”
在她失踪后四个月,那也就意味着,在许言倾怀孕的时候,另一个女人也……
这一点,是她怎么都没料到的。
“应该不会吧,他那时候天天回家的……”
许言倾话说到一半,才意识到这话有多苍白。
回来又能怎样呢?
白天,他就不能出去吗?
“会不会还有一种可能……”黄顶毕竟跑新闻跑的多了,就豪门里面的恩恩怨怨,他也很懂,眼界打开了嘛。
“他脚踩两只船,你看啊,他毕竟没有和你们中的任何一位领证。”
“说不定,他是想看看你们谁能生儿子!母凭子贵,谁生儿子就扶正谁!一定是这样的。”
黄顶觉得自己也太聪明了。
有时候,人就是禁不起身边人的瞎分析,特别对方还是个坑货。
许言倾两手捧着茶杯,她远远地看到过那个孩子,抱在手里,确实不像是刚出生不久的婴儿。
“我和他都是过去的事了。”
黄顶愤愤不平,“凭什么啊,他现在美人在怀,女儿也在身边,可是你呢?”
许言倾抬起眼帘,正对着黄顶眼里的怒意。
“顶顶,人活着并不一定非要情情爱爱的,以前我是这么想的,以后也是。”
许言倾伸手将旁边的窗帘打开,阳光泄进来,黄顶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许言倾望着楼下的马路,行人三三两两,模样鲜活,多好。
妈妈这会还在德川市,虽然可以出去走走了,但佣人还是会跟着她。许言倾没让她过上好日子,却还连累她失了自由。
她收回神,催促着黄顶,“快去帮我办卡。”
“行行行,听你的。”
许言倾回到住处时,宗觞还没回来。
佣人将一杯牛奶端过来,“许小姐,刚热好的。”
“谢谢。”
许言倾没有动,她已经养成习惯了,宗觞这儿的东西,能不吃就不吃。
晚上,她和宗觞坐在餐桌前,他夹过什么菜,她都默默地记在眼睛里。
他回到南淮市后,忙得脚不沾地,就连吃饭都在翻文件。
“宗少,这个项目我们跟了半年了,宗成那边也是虎视眈眈,这要是让他吃下来,我们今后必然举步维艰……”
秘书站在边上,面部有愁容。
“没事,明晚见了董局再说,他跟我爸有些交情。”
宗觞抬眼时,看到许言倾没吃什么东西,“怎么了?不饿?”
“跟朋友在外面吃过下午茶了。你这几天都会很忙吗?”
“是,新项目需要推进,不过忙完这半个月,应该会好点……”
许言倾放下了筷子,“明晚你要跟人吃饭?我也想去。”
宗觞不是不肯带,只是那种场合,她去了肯定无聊。“我怕别人会看上你。”
“那你再带两个年轻漂亮的,分散下别人的注意力。”
宗觞顿时就被逗乐了,“在我眼里,只有你最好看。”
“你没时间陪我就算了,换我陪你,我只管在你身边吃就好了。”
宗觞也是个缺爱的,听到这话心顿时就软了,“好,我带你去。”
多好的姑娘,还在替他考虑。
第二天晚上,宗觞还真听了许言倾的意见,带了两个漂亮的姑娘一同前往。
许言倾往那里一坐,自有一股出尘不染的气质,如含苞待放的莲。
这是董局在心里对她的评价。
显然,他也想不出好的词来。
她穿了条白色的棉麻连衣裙,长及脚踝,它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白茶清欢。
“董局,”宗觞见对方的眼神落在许言倾身上,当即有些不悦,“多谢您给了这个面子,前来赴我这个约。”
“这是哪的话,之前你爸跟我关系那么好……”
两人寒暄了几句,董局的手机传来振动声。
他拿起来后,似是在回条消息。
宗觞开门见山,跟他聊了两句项目的事,董局把手机放到了旁边,“有个朋友,说要过来打个招呼,方便吗?”
宗觞说了一半的话吞咽回去,虽然有不悦,但不好拂了他的面子。
“当然,您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董局起身,亲自到门口去了,没过一会,许言倾就看到他领了个人进来。
目光一对视上,她的头皮就炸了。
“原来是聿小爷。”身边的宗觞推开椅子,站了起来。
许言倾忙垂下眼帘,恨不得掀开桌布往桌底下钻。
旁边的人也都纷纷起身,面子排场是真大,这就显得许言倾是个奇葩。
聿执来到餐桌前,甚至还是董局亲自给他拉开的椅子。
他并未立即入座,“这是谁啊?”
他这么一问,董局就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了,“噢,这是宗觞带来的……”
“来头很大?”要不然,别人都站着,她坐着?
许言倾意识到自己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犹豫下后,便想起身。
肩上多了一只手,宗觞按住她,没让她动。“坐着,别动。”
聿执削薄的唇瓣微微上扬,在身后的椅子上坐下来。
服务员甚至还给他添了一副碗筷,这是要一起吃的意思?
他和许言倾正正好好是面对面坐着的,聿执的眼神有多肆无忌惮,此时的许言倾就有多煎熬。
桌上气氛诡异,董局示意服务员上菜。
“我就过来跟您打个招呼,我一会就去楼上的包厢。”
许言倾听到这话后,就盼着聿执快走。
董局很懂,扬着笑道:“跟蒋小姐约会?”
聿执的余光望向对面,许言倾是恨不得把脸埋进跟前的碗里去。“不算。”
“对对对,孩子都挺大了,不算约会了,就是正常吃个饭。”
他没有否认。
许言倾就听到聿执低笑了一声,算是同意了董局的说法吧?
“宗公子身边的这位小姐,有点面熟。”
宗觞冷硬着表情,“聿小爷认错人了。”
“是吗?”聿执舌尖裹出几个暧昧的音调,“跟我之前的一个女人挺像。”
董局问了句,“小爷在蒋小姐之前,谈过恋爱吗?”
他们这种人,顶多算是玩玩吧,正儿八经的恋爱谁会去碰?
聿执眼角渐展,说道:“谈过,太骚,分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