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之,生辰快乐。”拓拔绫说了一句,便匆匆离开了。

    等到她回了寝宫,还有些抑制不住心脏的跳动。

    脑海中反复回想着刚刚那个吻。

    明明犹如蜻蜓点水一般,只是浅尝辄止的触碰,偏偏就是那般紧紧的抓住了她的心弦。

    她承认自己心动了。

    她要不要主动一点?

    只要她主动一点,他们之间就会有故事了啊!

    “哎呀,忘记了,长寿面。”

    拓拔绫正想着自己要不要主动,机会这不就来了。

    谢晏之今日还没有吃上长寿面,倘若她高低露一手,做上一碗长寿面,说不准能让他感激涕零。

    说干就干。

    拓拔绫撸起袖子就去了厨房,七喜跟在她身后一路念叨着,“皇上,让宫人做就行了,哪能您亲自动手啊!”

    “无碍。”拓拔绫摆摆手。

    虽说她做菜的手艺一般,但是煮出来的面的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七喜劝说不动,只能帮着一起生火了。

    可怜他在宫中伺候人惯了,都是些精细的活,倒是从未做过这种。

    因此生了半天的火,弄得满脸都是灰,却也没有点着。

    “要不,你喊个人来帮忙?”拓拔绫探出脑袋,朝着七喜说道。

    “哎,奴才这就去。”

    七喜出门后,二话不说抓了一个小宫女过来。

    彩棠只是出来起夜,没成想会被抓来生火,在看到厨房里的人乃是当今圣上后,她更加不淡定了。

    她期期艾艾的生好了火,一点也不敢抬头。

    拓拔绫起先也没有注意到这个小宫女,可是当她第二次不小心将火星溅到自己身上时,她也不得不注意了。

    “是你。”拓拔绫记得,今日还看见了她与崮山拉拉扯扯。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彩棠闻言,立刻跪了下来。

    她身躯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埋着脑袋,似乎很害怕。

    “起来吧!”拓拔绫倒是没有怪罪的意思,反而关切了问了一句,“手没事吧!”

    小宫女的手被烫红了一块,泪眼朦胧的模样,瞧着有些可怜。

    彩棠摇了摇头,“奴婢没事。”

    “七喜,去拿膏药来。”拓拔绫可不信她的话。

    “是。”

    七喜走后,拓拔绫越看彩棠越觉得熟悉。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叫彩棠。”

    “彩棠?”拓拔绫咀嚼着这两个字,貌似没有听过。

    长寿面滚了几滚,拓拔绫也不敢耽误,连忙去抄了几下。

    彩棠望着面前的人,眼眸里蓄着几分好奇,于是大着胆子的问道,“皇上怎会来厨房煮面?”

    “今日乃是少师生辰,朕想亲自为他煮一碗长寿面。”拓拔绫笑着回答道。

    提及谢晏之,彩棠的身形明显的一滞。

    她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一日的场景。

    死不瞑目的宫女,睁着一双眼睛看着她。

    而那位向来被众人称赞的少师大人,浑身不染血迹,却叫人打从心底的发憷。

    她也差一点就死了。

    彩棠不由的颤抖起来,瞳孔深处扩散出几分害怕。

    拓拔绫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这位小宫女,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你在怕什么?”拓拔绫问道。

    彩棠连忙跪了下去,“求皇上恕罪。”

    “朕从未怪罪于你,可你见到朕的这一会,却担惊受怕了数次,你在怕什么?还是说你隐瞒了什么秘密?”

    拓拔绫一语中的,彩棠则更加慌乱了起来。

    她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拓拔绫没有叫她起身。

    她将长寿面盛好,随即放在一边。

    恰好七喜过来了。

    “皇上。”

    “你去将这碗长寿面端给少师。”拓拔绫原先准备自己亲自去送长寿面,可她觉得这小宫女很可疑,务必要审一审。

    七喜端过长寿面,便离开了厨房。

    拓拔绫拿着药膏蹲在了彩棠的面前。

    她拾起小宫女被烫红的手,自顾自的道,“女孩子的手要保护好,留疤了可就不好看了。”

    彩棠抬起头,怯生生的望向着面前的人。

    拓拔绫低眸,温柔的替她擦着药膏。

    那一刻,彩棠的心中大受震撼。

    她从未想过一国之主会亲自来厨房煮面,也从未想过当今圣上还会亲手替她这个小宫女涂抹药膏。

    冰凉凉的药膏涂抹在手上,原本被灼伤的疼痛感变轻微了一些。

    “皇上为何要待奴婢这么好?”彩棠不由的问出声。

    皇上是女子,若她是个男子,彩棠甚至都要怀疑她是不是看上了自己。

    可她也毫无姿色,落在人群里怕是瞧都瞧不见。

    比不过那个宫女……

    一想到那个企图伺候谢晏之的宫女,彩棠又是一憷。

    拓拔绫眯了眯眸子,语调清冷的道,“朕记起来了。”

    彩棠微微张着唇,就又听到她说,“你是和春下玩的好的那个小宫女,可春下不是说会带你一起去清晖殿伺候,你为什么会在西郊行宫?”

    “奴婢,奴婢……”彩棠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你犯错了。”拓拔绫几乎肯定的道。

    她打量着彩棠,嗓音不由的严厉起来,“但在宫中犯错,绝对不会是被调来西郊行宫这么简单,还是说你要保守什么秘密?”

    说到秘密这两个字,拓拔绫明显的感觉到彩棠的瞳眸微缩。

    她勾了勾唇角,轻笑了起来。

    “看来确实是有秘密了。”拓拔绫话说的心平气和,可语气却冷了下来,“看你上次与崮山交谈,将你调来西郊行宫的人是谢少师?”

    拓拔绫很快便联想起她说来西郊行宫时,谢晏之不自然的反应。

    可这名宫女跟谢晏之又会有什么联系?

    彩棠死死的咬着唇瓣,六神无主。

    说了她会死,可不说……皇上那般好,身边却有谢少师这样如同来自阴间的冷面修罗。

    她到底该怎么办?

    “你是说,这碗长寿面是皇上亲自做的?”

    殿门口,男人望着那一碗很是普通的长寿面,心脏莫名就软了。

    自他娘亲死后,他再也没有吃过长寿面。

    “是啊,少师要是不吃,奴才回去也不知该怎么交代了。”七喜苦口婆心的道。

    谢晏之弯了弯唇角。

    七喜正想着措辞,该如何说服谢晏之吃下长寿面,毕竟是他家皇上的一片心意。

    谁知,谢晏之已然接过长寿面。

    “我吃。”他说道,月光映照在他脸上,淡淡的柔和。

    他的阿绫替他做的长寿面,他自然会吃下,并且一根都不会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