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浅一张脸涨的通红,恼的都要流眼泪了。

    林予安瞅了瞅两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向那边的徐姨:“你想清楚了吗?在徐老爷去世之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

    徐姨咽了咽口水,眼神慌了一瞬,明显是想起了什么,不愿意说出来。

    林予安有些不耐烦了,“既然你不需要帮忙,我们就先离开了。”

    说完施施然的起身就往外面走。

    周宇等人对视一眼,什么都不问,跟在了林予安的身后。

    陈龙倒是慌了,“别走啊,等等!嗳?你们还真走啊?你们这是见死不救!”

    徐姨看了看紧紧抓着她的小康,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叫住了林予安等人:“我说!我家老头子……是做了昧良心的事!可这也是没办法啊!”

    徐姨稳了稳情绪,摸了摸小康的脑袋安抚他,叫住秦丽:“小姑娘,麻烦你带着小康出去走走吧。”

    秦丽一怔,很快反应过来,走到小康面前柔声道:“小康,跟阿姨出去走走好不好?阿奶有事要忙。”

    小康小脸苍白的让人心疼,但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好。”

    秦丽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答应了,连忙接道:“那我们走吧。”

    秦丽带着小康走出了院门,徐姨目送两人走远这才收回目光,木着脸道:“小康一年前查出先天性心脏病,需要钱吃药,需要攒钱做手术……”

    “为了给小康治病,老头子没日没夜的飘在江上捞人,要是有人赎,钱要的有点多……”

    “一些请人捞尸的,价钱也涨了不少。”

    “我们也没有办法,小康的病要治,眼睛的手术要做,老头子还想着等小康的病治好送他去上学,等他长大了出息了,离开这个地方……”

    也就是挟尸要价。

    可做这一行的挟尸要价的不少,为什么就徐家被报复到家破人亡呢?

    “还有别的吗?”林予安冷泠泠的看着徐姨。

    徐姨拽了拽衣角:“一个月前闫江桥坍塌,我们这正好是闫江桥下游,那段时间有不少人求着老爷子出船捞人。”

    “嗯,那段时间这片的人都赚了不少钱。”陈龙在一旁接话,“我记得有个富家女久久没捞着,父母都急坏了,出了大价钱求人捞尸,刚开始还是20万,后来时间越久他们的价抬的越来越高了,最后涨到了200万。”

    “捞着了吗?”陆应淮问。

    “为了200万怎么也得捞着啊!最后就是徐叔捞回来的,是吧,徐姨?”

    众人的目光同时看向了徐姨。

    徐姨深吸一口气,忙不迭的点头:“嗯……嗯,是、是啊,那钱……老头子说留着给小康做手术。”

    “也就在那之后出事了,是吗?”林予安直望着徐姨。

    徐姨猛地抬头看向林予安,脚步无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陈龙一琢磨,双手一拍,“嗨!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好像真是在那之后出的事!”

    那女人在江上飘了近一个星期,随后被徐叔找到,然后徐叔出事……

    “难不成就是这女人报复!?”陈龙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联,惊呼道:“那次就徐叔一个人去的,钱陈家一分都没拿,她怎么连陈家都不放过!真是不讲道理!”

    徐姨愣愣的看着陈龙:“陈家也……”

    陈龙一僵,在徐姨的紧盯下点了点头:“陈家最近也不太平,我奶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了。”

    徐姨低下了头,脸上神色不断变幻。

    “今晚你带着小康去旅馆住一晚,这边交给我。”

    林予安淡声吩咐。

    女鬼的死没那么简单,若是意外溺水,徐家只是将她尸体打捞起来,她根本产生不了这么凶狠的煞气!

    徐姨还知道一些事情没有说。

    不过,也不重要。

    林予安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摸的清清楚楚了。

    只等着今晚女鬼现身,佐证她的联想。

    ——

    转眼夜色已深。

    林予安瞥了一眼硬要跟来的陆应淮,满脸嫌弃。

    陆应淮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假装看不到她冷幽幽的目光。

    他绝对不能让顾瑾辞的媳妇和宴浅这种一看就很惹人怜爱的弟弟独处!

    绝不能!

    陆应淮直接略过林予安,迳直和宴浅说话:“你有没有觉得……冷的很?”

    八月的天这小院里冷的让人直打颤,一阵风吹过,小院门口的槐树沙沙作响,周围静的只剩下风声和树叶晃动的声音。

    宴浅离他远远的,“冷很正常。”

    那东西快来了,不冷才不正常。

    陆应淮缓缓的打出一个问号,八月的天,冷……很正常吗?

    林予安没管那两只傻狗,径直从包里拿出工具,不慌不忙的做着准备。

    她取出一沓符纸,闭眼捏诀念咒。

    手里的符纸瞬间飞起,以林予安为中心,迅速的围成了一个圈,静静地漂浮在半空中,林予安睁眼,口中低喝:“去!”

    悬浮在半空中的符纸顿时四散开来,发出簌簌声响,纷纷贴在了徐家小院围墙内侧。

    林予安拿出三根香,插在准备好的香炉里,伸手一挥,香瞬间被点燃,幽幽的飘出了烟。

    那烟比平时的香烟浓上许多,一阵阴风吹过,林予安脸颊旁的发丝随之浮动,那香飘出来的烟雾却半点不受影响,笔直往上升去,升到林予安头顶一米处,随后化为两道,飘向陆应淮和宴浅两人,在他们周身形成了一个雾罩。

    陆应淮伸手戳了戳烟罩,烟罩绕着他手指,凝而不散。

    真是……挺6啊。

    网友看的也傻眼了。

    【第一次见安安这么隆重,又是提前布置,又是点香的,这次的女鬼是不是很厉害啊?好担心。】

    【期待!】

    【陆应淮好傻哈哈哈】

    【楼上有病?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脑残粉去死!】

    本来和谐的弹幕瞬间就吵成了一片,而林予安一脸凝重,抬头看了看天,然后甩出三张黄符,绘制这三张黄符的朱砂混了她的血,与一般的黄符不同。

    “哄——”的一声轻响,三张黄符无火自燃,林予安在跳跃的火光中合上双眼,口中念咒,莹白的脸颊被镀上一层暖色的光,随着口中最后一个词念完,她睁开了双眼,一双眼睛幽深而又清透,美的惊人。

    燃烧的符纸落入香炉中。

    香炉里的香还在源源不断的飘着烟雾。

    林予安幽幽的看着香炉,耐心的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