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这，便是生死
寒仙栀猛地攥紧双拳，周身业火疯涨！
好在下一刻她就察觉到不对，连忙压抑心绪，闭上美眸，盘膝打坐，渐渐才平复下来。
但，这不代表寒仙栀就准备这样算了！
那个负心女，还有那个野男人……她绝不会放过他们！
寒仙栀睁开双眼，眼神中有着无可撼动的决心。
三天……
只需要三天，她就能够根据之前发生的动乱，推导出洛凝霜的所在地，届时……
“哪怕用强，我也要带你远走江湖！”
寒仙栀暗暗想着，重新闭眼，入定。
她充满信心。
哪怕在她设想中，是洛凝霜破了天地帝皇印，杀了护法黑龙，那么洛凝霜便理应恢复了当年的境界，但即便如此，她也不觉得洛凝霜是她的对手！
因为，当年篡位一战，洛凝霜修炼走火入魔，又遭遇怀朔帝偷袭，以至于一身大道彻底反噬，留下了天大破绽！
这个破绽，她无法弥补。
哪怕恢复到曾经的战力，也无法再窥破大道，继续修行精进，反而会越修炼，越破绽百出！
别人或许还无法抓住这种破绽，但寒仙栀太了解洛凝霜了！
正因如此，所以在她看来，如今阻碍她得到洛凝霜的，也只有这三天的推演了……
三天一过。
大局可定！
……
……
此时，小镇。
一家人已经用过了晚饭。
音音心满意足，早早睡了，叶长歌接到任务，出门吟诵装逼，洛凝霜则在家里，缝补着一件衣裳。
她似有心事，眼神躲闪，一个不留神针头便刺破指尖，划出点点殷红鲜血。
洛凝霜吸了吸指头，随即长叹一声：“果然还是不行……”
“生死大道，哪怕经历过一次死中求生，亦无法轻易领悟。”
洛凝霜摇了摇头，不无唏嘘。她当年主修的大道，便是生死大道，但因为本人太强了，怎么都经历不了生死磨难，所以始终无法堪破大道……
无奈之下，她修炼皇室绝学“情剑”，试图另辟蹊径，以剑道破生死，突破极限，结果因为种种原因走火入魔，被自家王叔偷袭，丢了王位，沦落至此……
当然，从现在的角度来看，她自然不会觉得那是沦落，相反，她只觉是得了上天庇护，才绝处逢生，遇到了自家夫君……
滴答。
洛凝霜正想着，突然一滴雨水打在了屋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咦？下雨了？夫君还没有回来吗？”
洛凝霜抿住红唇，看了一眼熟睡的音音，就随手拿过一把伞，奔了出去。
她倒不是不知道，以自家夫君的修为，压根就不需要伞来避雨，她只是……单纯寂寞了，给自己找个了借口出去找自家夫君而已……
哦对了，还有修炼受阻，内心受挫，想让夫君哄哄她的小女儿情态在作祟。
当然，关于这一点，堂堂女帝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没多久，洛凝霜在一座石桥旁，找到了一道背对着她的熟悉人影。
那人，负手而立，俯瞰天地，背对众生，气质间有着说不出的孤傲和沧桑。
“夫君……”
洛凝霜轻声喃呢，这道背影分明就是叶长歌。
只不过，与往常亲切和蔼的叶长歌不同，眼前的叶长歌明显是已经进入了朗读状态的存在。
洛凝霜蓦然想到了什么，心情微微激动起来，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目光一动不动地盯住了叶长歌。
叶长歌始终背对着她，没有回头，只是微微抬起了手。
恰在此时，天地落下了一场淅沥春雨，但奇异的是，雨水落到叶长歌的身上，竟没有让他的身影显出半分狼狈，反而愈发衬托他的飘逸，洒脱……
雨中的叶长歌，甚至令人感到神圣！
洛凝霜痴痴地看着叶长歌，脑海中似有灵光乍现，却又始终无法抓捕……
恰在这时，叶长歌伸出了右手。
滴答。
一滴雨水，落在他的手心。
在洛凝霜若有所思的目光中，叶长歌微微昂首，直视如珠帘般的雨幕，悠悠吟道：“这雨，出生于天，死于大地。”
“这中间的过程，便是人生。”
“我之所以看这雨水，不看天，不看地，看的也不是雨。而是这雨的一生……”
说到这，叶长歌闭上双眼，伸手一捻，漫天雨水瞬间停滞！
随即，如箭离弦，倒卷而去，瞬息破尽！
嗤嗤嗤！
伴随一阵雨破清音，叶长歌负起双手，缓步离去。
身影袅袅，消失不见。
只留下，隽永而绵长的话语。
“这，便是生死！”
轰！！
洛凝霜娇躯如遭雷轰，摇摇欲坠！
她原本冷若冰霜的脸上，露出诧异，震撼，甚至狂喜的神情，朱红色的嘴唇不断颤抖，接连喃呢着话语……
“这雨出生于天，死于大地……便是生死……这雨，便是生死！”
“生死……生死！”
“原来如此，这便是生死大道！这才是生死大道！！”
“我，悟了！！”
洛凝霜攥紧粉拳，美眸光彩四溢，四周景象一瞬间全部消散，许久之后，熟悉的一切方才重新回归，但这一次……山河表里，在洛凝霜眼中都再不相同！
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
无边的玄妙灵感，喷涌而来，涌过全身！
洛凝霜微微昂首，只觉内心无限舒畅！
那道禁锢了她不知多少年的桎梏，连大玄王朝无数高人都没办法解决的桎梏……终于告破！
她的气息，开始疯涨！
周身，大放光明！
一股磅礴至极的力量，源源不断地翻滚上来，乃至直冲云霄，将漫天雨水，通通倒卷回去！
至此！
洛凝霜，重现女帝风采！
道心圆满，再无破绽！
“呼……”
不知过了多久，洛凝霜周身光彩消散，吐气如兰，美眸流转之中，柔软得像是要滴出水来！
“夫君……夫君……”
洛凝霜痴痴喃呢，随即再也抑制不住，倩影飞掠，迅速追上了叶长歌，不顾一切地将他摁在了地上！
“谁……卧槽！凝霜你干什么……”
“夫君，夫君……夫君你就从了我吧！！”
……
……
春雨淅沥，连绵下了整夜。
直到清晨，小雨方歇。
草地之上，到处都是晶莹露珠，显出一派静谧之美，直到一道清脆悦耳，却又带着无边忐忑的声音，突然从外头传来，方才打破了这份宁静。
“天道院，天云柔拜上！”
“敢问贵镇，可还……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