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下面有什么？”
怕被人发现，跳下去的时候墨微梵把光灵熄灭了。
通道和下面的房间都黑黢黢的，房间里没有窗户不通气，只有一个通道连接外面，一股腐臭味熏得人头疼。
脚底下有东西硌脚，墨微梵深一脚浅一脚在黑房间里面走了两步。
水声响起来，墨微梵指尖点亮一簇光灵，弯着腰往下看。
“我靠！”
“到底怎么了！墨微梵？”裴兮尘探着身子往下看，只能看见墨微梵黑乎乎的影子在下面晃荡，到底房间里面是一个什么情况也看不清。
墨微梵把自己袍子的摆尾拎起来看了一下，被血水浸透了。
墨微梵绝望地跟裴兮尘说：“裴哥，下面是个储尸房。全都是血水，我衣服脏了。”
“你让开，我也下来。”
“你把衣服下摆扎起来。”
裴兮尘攥着长衫下摆打了个结，撑着通道边缘把自己送了下去。
“全都是臭味，什么东西烂了。”房间里面太暗了，裴兮尘推着墨微梵让他点一些光灵，“压着点，别太亮，能模糊的看清就行。”
墨微梵控制着光灵挨着血水和地上的骨头亮起来，浅浅地照亮地面。
尸骨嶙峋，遍地血水。
尸体垒着尸体叠在一起，横七竖八地堆在房间里。老鼠在裴兮尘和墨微梵脚底下乱窜，血水有半个指节深，尸臭味在下面这个房间里面更加刺鼻。
裴兮尘弯腰靠近尸堆查看，被突然冲出来的老鼠吓得踉跄了一下撞在墨微梵身上。
“慢点裴哥。”
“怎么会有尸堆呢？”裴兮尘绕着尸堆观察，和墨微梵商量。
“尸堆有问题吗？”
“这里是净身司，怎么会有这么多尸体？”裴兮尘跟墨微梵解释，“皇宫净身都是有严格的程序的，很少会造成死亡。看这里的情况，有些尸体已经白骨化，有些尸体还新鲜，说明这些人不是同一时间死亡的。”
墨微梵思考了一下，统一裴兮尘的看法：“说的也是，那说明这些人是分批运到这里的。”
裴兮尘挽好袖子，上手搬动尸体。
“你干什么？”
“过来帮忙，抬一具下来，看看那物事还在不在人身上。”
“这也太臭了。”墨微梵也挽了袖子跟上去给裴兮尘帮忙。
尸堆堆得高又大，裴兮尘怕随意抽动尸体会造成尸堆倒塌，带着墨微梵从最顶上搬下来一具尚且新鲜的尸体。
“搭把手，把他裤子扒了。”
“这是什么事啊，大晚上不睡觉，来这里翻尸体。”
“抬一下脚。”
裴兮尘一边听着墨微梵吐槽，一边指挥着墨微梵把尸体身上的衣服褪了下去。
尸体的物事还在。
不是因为净身去世的。
墨微梵把尸体的袍子撩下来，盖住了尸体下半身。
墨微梵看着尸体，和裴兮尘商量：“这尸体不是净身司里死的，这尸堆是不是得翻一翻。”
裴兮尘望着一人高的尸堆打量，想了会才说：“搬，快一点。看着尸体的状况，应该是隔一段就要进一批。拆下来的尸体都摆整齐，一会再复原。”
外面的尸体都是成年男人，在往内层是成年女人，最外面的新鲜尸体和成年尸骸清光以后，一具又一具小孩的尸体出现了。
孩子的五官还没张开，最大的不过三四岁的模样，最小的还是襁褓里的婴儿模样。
裴兮尘捞起一个小孩的尸体，剥开衣服，正面看没有什么异样。
手往下一挪，摸到伤疤。裴兮尘把孩子的尸体翻过来，一条崎岖狰狞的伤疤顺着小孩的脖子一直蜿蜒到尾椎。
墨微梵凑近来看，大概估量了一下：“这个很像是开灵根留下的伤。”
把手里的小孩放下，裴兮尘又拿起了另一个小孩，墨微梵也顺手拿起身边的婴儿尸体。
两个人掀开尸体的衣服，同样的疤痕也出现在小孩相同的部位。
“咔啦，咔啦——”
来不及查看下一个，门外传来了锁链声响。
裴兮尘和墨微梵赶紧把尸体复原，撑着通道边缘原路退出去。
两个人不带停歇地赶回永乐宫，在永乐宫的房顶上和宁双可与易与姬打了个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