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卿在冼清宫这许多年，从未听过未珩帝君座下有仙君这件事，之前清泽拿出的令牌在这九阙之中只有一块，只应在一人之手。
她原不过是试探的一问。
不曾想清泽，不，此刻应该是未珩，听到玖卿这样叫他，却不反驳，只站在原地，嘴角噙笑，算是默认，调侃道：“这千年，你果然长进不少。”
玖卿心想，长进？自己被人当傻子耍了这许多天，到今日才想明白，实在是算不上什么长进。
“往生塔是自己碎的。”玖卿不是提问，而是肯定的叙述。
“我知道。”未珩并不意外。
这表情倒是在玖卿意料之中，她也不接话，只等着他接着解释。自己平白受了这许多冤屈也该有个说法。想着便腰杆挺的更直了一些，甚至还不易察觉的翻了个白眼。
“生气？”未珩问。
他还敢问自己生不生气？她简直要气爆炸了好不好，可是偏偏诓骗自己的是九阙之上的未珩，那个连砸碎了十二神的神元天尊都不敢说什么的帝君，她一个小小神侍，有什么资格在他面前说生气。但是不敢甩脸子归不敢，该生的气她是一点不少生。
她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不敢。”
“是往生塔选的你。”未珩解释。
“选我干什么？”
“选你为她修复神元。”
听他这样说，似乎他于往生塔里的十二神元是旧识，她下意识的开口问：“十二神？”
未珩失笑，伸手敲了下她的脑门，“说什么你都信？”
十二神都是假的？清序诓她！
想着玖卿更生气，憋着嘴。
“那塔里，只有一人。”未珩幽幽开口口，换了一种眼神看玖卿，让她产生一种塔里人的错觉。
玖卿神仙传奇话本看多了，冒出一个糊涂想法，“不会是我吧。”
他这一问，换成未珩一愣，失笑，“想什么呢，是我的一个故人。”
哦，是故人，不是我。
玖卿不知为何，有些失落。
他的这位故人选中了玖卿，在她面前跳了书架把自己摔成了碎片，这是图什么。
“那往生塔里本来也没有什么神元碎片，只是附着着一缕气息，遇到有缘人便会消散”未珩极其耐心的为他解释，“那日你进神殿，它感受到了你，便和你的气息融为一体，消散了。她选你便是觉得你与她有缘，希望你能够替她寻回掉落的神元。”
“可，为什么是我呢？”玖卿不解，寻神元，谁都可以，未珩也可以，他既然知道留仙杖在梦泽仙门，为何不自己去寻。
“我试过了，”未珩许是知道了她的疑惑，“我寻到两方神器，但是神元不肯脱离神器，无法放入往生塔中。”
“为何？”
“大概是不信任我。”
玖卿仿佛听了一个笑话，“不信任你，信任我？”
“她选了你，自然是更信任你的，你方才不是已经剥离出她的神元了吗？”
他这样一说，玖卿的眼前又闪过无数画面。脑海中有一女子身着青衣，衣摆在风中猎猎作响。她听不清那女子说什么，只看见她举起刀，毫不留情的向眼前的仙人砍去，鲜血四溅，蒙住了她的眼睛。
她想问这女子究竟是何人，但是未珩似乎并不打算现在告诉她。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片刻，身后突然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姐姐。”